好似是血漫进了胸腔,汹涌着想要向外喷涌。

    听上去慌乱而狼狈。

    迟疑的狐狸爪停了一刻,终于纵身一跃,绕过那高高的屏风朝内室而去。

    这不是偷卿罗石最好的机会吗!

    等什么,冲啊!

    内室唯有一支烛台,上面微晃的烛火闪闪烁烁,将屋子映得半明半暗。

    借着这摇摆的光芒,元润跃到了睡榻旁的小桌上,看向了床榻之上的人。

    “咳咳……”那张被面具盖住一半的脸隐隐透出憋出来的红,而后又化为隐忍的苍白。此刻,他的身体好似因为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而弓了起来,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窗外的风雪呼啸不断,室内的炭也烧得差不多了,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可路修远白色的里衣微微散开,后背层层叠叠的汗将衣衫紧紧贴在他的背脊。

    这是极痛之下的冷汗。

    痛?怎么会痛成这样?没听闻最近妖君和哪一方势力大战受了伤,强大如他,怎会有这般脆弱的时刻?

    元润一边想着,一边轻轻落在路修远汗湿的枕边,壮着胆扒拉了一下他的衣裳。

    趁人之危。

    这衣裳他以后可没机会扒了,趁他病得好好找找卿罗石有没有在他身上。

    元润向来铁石心肠,看路修远因疼痛而挣扎开的前襟没有半分动容,反而顺势又扯了一把,露出了小半结实的胸膛。

    一道白色的、狰狞的伤痕隐隐透出衣领,朝着更里面延伸过去。

    “嘶……”伤口在左边,心口的位置,元润看着都觉得疼。

    这伤口确切的来说不是一道,而是一片。

    除了那道最深的、不知延伸向何处的伤痕,路修远的心口上还凌乱分布着几道稍浅一些的伤痕。伤痕的颜色已经变成白色,想来是很久以前受过的旧伤。

    是什么人用刀子胡乱地剜着他的心脏。

    密密麻麻的刀口好似活了过来,在元润的眼前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