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车道上,有和他们一样放学回家的学生,有公务员有公司职员,有锻炼身体的骑行者,一茬茬的,但她的眼里就只能看到羽淮安。

    总是一眼就看到。

    沈珠圆对羽淮安的第一千零一次一见钟情。

    在羽淮安抬起头时,沈珠圆迅速咧嘴笑。

    笑得没心没肺的,笑得如班级同学们形容地那样“圆圆和羽是邻居兼朋友、但彼此不来电的关系。”

    也由于“圆圆和羽是邻居兼朋友、但彼此不来电的关系。”沈珠圆就有好几次碰到有女孩让她帮忙转交给羽淮安告白书,每当那个时候,沈珠圆都会告诉女孩们“我也干过类似傻事,不过,我送给羽的情书都去了垃圾桶。”“后来呢?”“后来我就和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我看起来像现在还喜欢他吗?”“不像。”

    有时,连沈珠圆也认为自己不像在喜欢羽淮安的样子。

    也只有他低着头骑自行车的时间里、只有透过人潮凝望他背影时、只有黑夜走在路上、只有很多很多个他不晓得的时刻里头,她才敢于放任自己的眼睛,或短暂或长长久久地去看他,找寻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他剪短了头发;昨晚他一定没睡好觉;他的书包多了个挂坠;他这个月又长高了;他的肩膀变得更宽了。

    羽淮安,淮安。

    淮安啊。

    今天,他穿了很讨她喜欢的白衬衫,白衬衫配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如此地让她心花怒放。

    咧嘴笑,冲羽淮安大喊:“提供从曼谷到伦敦的头等舱机票现在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喊声招来若干的目光,羽淮安皱起了眉头,而她笑得更欢。

    忽地,羽淮安叫了声:“沈珠圆!”

    伴随着“干嘛——”的变形音调,沈珠圆的自行车车头和灯柱眼看就要来个亲密接触,好在她反应足够快,让自己的身体弹出车座,并顺向朝着绿化带。

    可——

    那哪里是绿化带,那是一面绿色标语墙。

    就这样,沈珠圆把标语墙撞出了个大窟窿,因为纸是刚糊的,部分胶水还没干透的标语贴在她头顶上,更糟地是,她还被卡在两个提倡环保的雕塑之间。

    雕塑是用蔓藤植物编织的圆球,沈珠圆越是挣脱就被卡得更结实。

    看着路过她面前一张张忍俊不禁的脸,沈珠圆想倒不如直接摔倒,这下更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