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松身旁的几人均心领神会,其中一人还笑着拍了拍魏寒松的肩膀,随后便一同离开了。

    魏寒松走到了一处芦苇荡旁,解释道:“这儿旁人难以看到,比较方便。”

    薛洛很是感激他的妥帖,开口问:“敢问魏公子,这衣裳的料子,在何处购得?”

    魏寒松有些纳闷薛洛为何问起了衣裳,但还是一五一十道:“我小时生活在长兴,长大后才随着父亲外任。这衣裳料子是小时从长兴带去榆州的,因我喜爱这衣料,母亲便在榆州找了布店,已订制多年。”顿了顿,似是明白了过来,微微一笑:“薛姑娘若是喜欢,取一匹送你便是。”

    薛洛闻言,双手攥紧了衣摆,半晌才道:“这料子已经许多年不时兴了,难得魏公子钟情至今。”

    魏寒松脸上露出羞赧的表情:“说来惭愧。我还记得,那日着了新衣出门,却不慎把衣裳搞坏了。回家后,我伤心不已,幸得母亲怜爱,又裁做了一身,才格外珍惜喜爱。母亲见我如此,以为我偏爱这颜色花样……”

    薛洛心跳如擂鼓,想着要不要开口问问,那日救了自己的,是不是就是魏寒松?

    她咬唇的模样被魏寒松看在了眼里,魏寒松倒是颇为善解人意:“薛姑娘但问无妨,魏某不会与旁人透露半个字。”

    薛洛抬起脸,迎上他温和的目光:“那日你衣裳坏了,是不是因为救了一个小姑娘?”

    魏寒松皱了皱眉头,回忆了好一会儿才道:“似乎确实是因为帮了人家躲避飞奔的马车,才把衣裳挂坏了。不过,是不是姑娘家,我倒是记不清了。”

    他有些赧然:“这事情过去有些年头了,我真是想不起来了。”

    薛洛颤声道:“是在朱雀大街吗?”

    魏寒松眼睛亮了亮,点头道:“对,是朱雀大街。我记得,那当街纵马的狂徒被查出是贤妃娘家的,后来被打了几十个板子,便不了了之了。”

    魏寒松瞧见薛洛缓缓抬起了眼,她的眼圈通红,晶莹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薛洛生得清丽脱俗,颇有一种超然物外的美。如今她泪盈于睫的样子,倒像是神女不慎跌落了凡间,误入了太液池,沾染了池中荷叶上的露珠。

    魏寒松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他手足无措,很是慌乱:“薛,薛姑娘,你怎么了?是魏某说错了什么吗?”

    “是你,原来是你……”薛洛的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多谢,多谢你……”

    魏寒松有些茫然,不一会儿恍悟了,露出清爽的笑容:“原来那日相助的是薛姑娘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薛洛便带着泪,点了点头。

    魏寒松打趣道:“薛姑娘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否则他们以为魏某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恶事呢。”

    薛洛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真是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