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什么年份了?”

    “隆庆十六年,”黎元有些茫然,“王爷怎么问这个?”

    李玄然想起了那年的冬狩,薛泽在狩猎中被射中数箭,箭箭都在要害,十分蹊跷。薛怀风坚持要查明真相,言辞激烈,还与他人动了手,因而触犯了圣怒,一连被贬谪了三级。而薛泽因为身受重伤,在家休养了近两年,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伤前的战力。等到薛家父子重整旗鼓后,朝堂上已经悄无声息地起了变化了。

    而那一年,正是隆庆十六年。

    “没什么,”李玄然恢复了淡淡的神情,“黎尚书有什么想法?”

    因田林鹤一事,李玄然将自己摘了出来,黎元心中是感激的,因而对这位比自己小上一旬的永乐王很是客气,“在下过去没有参与过操办,全凭王爷的主意。”

    李玄然淡淡一笑,“如今距离冬狩,还有两个月不到。从现在起,就可以开始布置围场,准备物资和护卫了。这些都有现成的规矩,明日我叫人给你送来,你一看便明。冬狩中,最重要的便是安全,不管伤了谁,后果都不堪设想。”

    黎元很是认可,“王爷可有别的要交代的?”

    “如今长兴的精锐一分为四,宫城内的千牛卫,守城门的豹骑军,长兴城的伏虎卫,驻扎城郊的戍卫队,护卫可从他们中抽调,”李玄然状似无意道,“但,皇城的安全同样重要,有些要紧职位必须在岗。陛下虽然去了围场,可或许长兴有其他看不见的危机。”

    黎元很是赞许李玄然的缜密,不由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李玄然出了宫城,掠羽早已候在马车旁了。

    “这几天薛泽在哪?”

    “他前些日子被调去顺义门了,顺义门在皇宫的西面,往西住着很多胡人,”掠羽咧着个大嘴,“胡姬貌美,这小子天天是可以大饱眼福了。”

    薛泽是经历过生死战场的人,顺义门相较于南边的朱雀门,东边的景风门,人员居住的更加复杂,遇见的意外情况也更多。

    把他调去顺义门,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宫门的安保来说,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麻烦?”掠羽摇了摇头,“没听说。再说了,一般的麻烦想必也难不倒他,不会与我说的。”

    说完,掠羽反应了过来,心里觉得暖洋洋的,“王爷,您真是把咱们当兄弟……”

    “没有麻烦,”李玄然打断了掠羽的话,“那便给他制造点麻烦出来。冬狩抽调人员的名单确定之前,你给他找点合适的麻烦。”

    掠羽的笑容碎裂在了脸上:“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李玄然自是不可能把原因告诉掠羽,只道:“有些事确实变了,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可有些事没有变。有些没变的事,还是要未雨绸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