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道彦看着容善在他身上摆动,条件反射式地迎合着向上顶,大脑却一片混乱,事情怎么发展到这样的?

    他记得他跟往常一样准备跟踪完他俩温存就回宿舍。看他们如常激烈地吻,深情地抚慰,连横道彦这样的偷窥者得都觉得失去了新意,容善却似乎比平日更加激动。不短一段时间后,训彬轻轻地离开容善的唇和怀,横道彦觉得即使是在校内河边无光的小树林里,他也能看见容善红透的脸和不舍的眼神以及那喘息,那喘息。他贪婪地想如果他是训彬,他会将容善的每一口喘息都吸入腹中,在五脏六腑徘徊一遍又一遍直到对方即将窒息再渡给可怜的容善供他下一次吸入。

    训彬离去后,横道彦不知道和容善一起喘了多久,然后容善回头了,眼睛亮得像小兽,沉沉地盯着灌木丛,然后——横道彦的记忆几乎是碎片状的——你在看我吗?你看了多久?你喜欢我吗?我好看吗?纯真的语言里的一个个问号像钩子钩走了两人的衣物,又像锤子将横道彦锤倒在草地。你不会说A岛话吗?我知道你不是这的,你是哪的…啊——好舒服,进来了。这一刻,横道彦看见了容善眯着眼睛满足地笑,也只有这一刻,因为接下来他只看见了他好白,好白的脖颈。

    汗水不停地冒出容善的身体,像用最高目数的砂纸打磨一般越来越亮白细腻,一团软肉透着玉的光泽,让人不敢直视,横道彦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色的画面了。吟哦的喘息不是连绵的而是一个一个蹦出,呃哦声变成一个个膨胀的泡泡,将横道彦包裹在了温暖又窒息里。

    这一切结束后容善趴在横道彦身上细心地喘,汗水黏腻,和地上的草长在了一起。横道彦觉得他们像是胶粘在一起共同体,容善是柔软的棉包裹住了自己锋利的骨,但他是嘴笨的外乡人,只能通过与容善呼应的喘息二重奏诉说自己的…自己的什么,横道彦也不知道。

    然后容善便走了,也许他走前还说了什么,但是横道彦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他坐在原地,摸了又摸草上的露水觉得这像容善的体液。心里沉甸甸的,好像容善还趴在他的胸口,他不能不承认这处有爱恋的存在。他甚至觉得今晚的一切会不会是他恋的太深产生的近乎真实的旖旎梦。

    但容善第二天用行动否定了这个答案。容善喜欢在每节课后从教室的最前走到最后,轻快地经过横道彦的座位,去和走廊上他的朋友们谈天调笑,横道彦坐在靠走廊窗户的位置,他喜欢容善的笑声,呵呵嘻嘻的,好像有人在嗝吱他似的娇俏清爽。但是今天他在经过横道彦的座位时,一个刹车坐在了他的座位的旁边。

    横道彦一向是无论上课下课趴在桌子上的,这时他的脸朝向的是容善粉扑扑的小脸,嘴巴因为桌面的挤压微凸,好像在索吻又好像在抱怨。横道彦觉得他因喘息而轻微上下起伏的身躯像犊羊,说不尽的清纯可人。

    但是他在桌子掩藏下的手却慢动作般牵着横道彦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借他粗糙狭长的手指轻轻抚慰着胸前的红粒,微嗔地说你昨日弄得我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