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男孩眼神冷漠,透着刀刃。他推了白颜一把,但由于身体过于虚弱,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像是猫咪跟主人撒娇,白颜也就没在意。

    听到他再次说话,她还愣了下,虽然不是什么好听的感谢,但没关系,有力气说话就说明他的伤已经有好转的迹象,白颜转身拿了温度计,不顾男孩的抗拒帮他测了体温。

    三十七度多,低烧,温度降下了大半。

    还好,这几天反复用酒精擦拭身子起了效。

    她心中窃喜,兴致冲冲的想跟男孩的聊天。放温度计的间隙里,她问:“你叫什么名字?带你回来这么多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家在哪?又或者……”

    “别假惺惺的了,有什么目的就说。”男孩嗓音沙哑,带些气音,但说话顺畅了不少,身体与温暖舒适的被褥相贴,他皱了皱眉,烦躁的不行,直接打断女孩的话。

    不想再跟面前的人进行周旋,这太累,这样的生活他过的发腻,还不如……还不如让他死在那个雨夜。

    男孩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但情绪带些激动,声音大了些,隐约着泣音,“明明那么危险,我都快死了,还冒着危险来救我,他给了你不少好处吧!”

    白颜没捕捉到这细枝末节,她被他吼的懵,情绪也被感染住,瞬间大脑肿胀,愤怒的情感喷涌上头。他说的对,都那么危险,保不齐自己也会受到牵连,而且他都要死了,何必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受一遭罪,自己还要冒着危险去救他,自己就是贱的慌,女性自身善良的光辉没处发泄才倒贴给一个白眼狼,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喂流浪狗呢!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值,救个人,她到底图什么,图自己没日没夜的照顾,图给自己找罪受很舒服嘛!

    冲动上演,白颜没了心思再顾及他的伤口,直接抓起他受伤的那只胳膊,要把他拽走,要质问,让正式给自己道歉,又或者是让他滚,让他自生自灭。

    男孩身体羸弱,自然反抗不得,

    被拽的一趔趄,左右晃荡,踉跄的要跌到地上。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想要支撑床沿,但没来及抓住,手一滑,摔下去的速度比想象的快。

    但与所想象不同,身体所熟悉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反而感受到的是柔软温热的身体,淡淡的香气像层层的泡泡,一点点掠夺空气,强势又温柔的包裹住他。

    孟曦蝼想醉在其中,想一辈子。

    看到男孩红肿的眼睛时,白颜还是心软了,她怪自己的无底线,在一扭头瞥见男孩泛红的眼眶后,她清醒过来,后悔和懊恼就急匆匆冲进大脑,告诉她自己的行径是多么幼稚无礼。

    她不了解男孩,男孩也不知晓自己,误会什么的都再是正常不过,她可以耐心与男孩解释,而不是因为赌气而去伤害别人,这没有道理。

    总不该对伤患动手,欺负弱者是没本事的做法。但有些事总是来不及,即使及时松开手,男孩也并未如料想的转身坐好,而是顺着方向要跌落到地上。

    思虑不得其他,白颜扭身抱住他的腰,将其护到自己怀里,支起手肘来减缓冲击力,充当了一次人形肉垫。

    “哎呦!”白颜用力弓着脖子,抬着脑袋,所以并没有磕碰到,只是蹭到了屁股和后背,手肘处的肿胀感不断,和地面摩擦发热。没什么大的障碍,但白颜故意夸张的叫了声,为此来吸引怀中人的注意。

    可怀中人依旧沉默,没有声音,连受惊的小小惊叹都没有。男孩扎在她怀里,头埋的低,闷在她胸口,一声不吭,呼吸也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