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去医院的路上,纪之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言不发,手在口袋里摸着手机上下滑动,只要点击播放,就能听到他和陆亦可接近一小时的对话,没有任何剪辑,完整清晰,甚至还有陆亦可手机里的那段录音。

    但他内心剧烈挣扎着。

    今天之前,他非常坚定的相信他不会主动找陆亦可说话,不会瞒着聂俊宇任何事情,毫无保留。可录音的内容还有他大脑里的记忆都太过离奇,正常生活的普通人不可能经历这种事情。说出口的话,会不会把聂俊宇也牵连进来?

    他侧头看向开车的聂俊宇。

    察觉到他的视线,聂俊宇腾出手在他头上拍了拍,哄小孩一样:

    “怕什么,只是吹着冷风了。我家小炜还是很英俊的。”

    聂俊宇还在开车,精神状态很放松,说话时不经意流露出的亲昵以及对他情绪的敏锐感知一下子就击中了他。

    聂俊宇一定一定很爱他,才会在一无所知的时候发觉他害怕。

    他哼唧了一声没说话,车内短暂安静了半分钟,聂俊宇后知后觉的咳嗽着:

    “咳咳,红灯时间怎么这么长,不应该走这条路,正好撞上晚高峰。”

    转移话题的技巧极不熟练,耳尖也在一点点变红。

    他心脏酸酸的,根本不敢想象他记忆里的画面如果发生在聂俊宇身上,他会多么难过痛苦,于是问了句: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上次医院门口那个omega为什么找你?”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是公务员,工作内容涉及到企业单位的内部资料,涉密的,他想看,但这不合规,所以我拒绝他了。”

    聂俊宇说话时短句停顿很多,有些古怪,而且这句话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会用危险来形容陆亦可,明显也在隐瞒着什么。

    他内心下了决断。

    在医院做完理疗后,纪之炜看着正常了许多,只是右半边脸的肌肉神经没有完全恢复,做不了太大幅度的动作,表情幅度大就会露馅。

    回家后,他想亲亲,结果发麻的舌头根本没办法灵活控制,顿时沮丧至极,眼巴巴的瞅着聂俊宇,还死搂住着不放。

    “放手,我去做饭。”

    聂俊宇妥协般在他嘴唇上碰了下,他还不松手,就有些生涩的伸出舌尖,轻轻在他的嘴唇上舔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