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士抿了口清水,闲谈道:“听说陇舞郡去岁冬日刚经历一场大战?如今看来,不说四处萧条,竟连春耕都没耽误。”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愈来愈近,赵家小娘子下意识抬头轻瞥。

    这、这……

    每一个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往,是外人不能轻易涉足的禁区。

    青年文士闻言,露出一缕莫测笑意。

    因此,随着陇舞郡越来越近,她的心也开始动摇——要不要抵达后联络阿父他们?

    阿父这么偏爱自己,若她哄哄对方,撒撒娇,兴许能将议亲再往后拖延几年?

    赵家小娘子迟疑不定。

    不过,这些都是小案子。

    这是武气!

    听出对方话中落寞怅然——赵家小娘子曾在阿父与秦叔叔面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情绪,那时她年岁还很小,只隐约记得四周兵荒马乱,哭喊交织,阿娘将自己紧紧搂在怀中,双手捂着她耳朵,努力隔绝外界嘈杂声音入侵她的小世界——她识趣地转移话题。

    便派到少年手中当做练手攒经验。

    马背上,少年一袭朴素干练灰衣,腰间一根白色系带,将其腰肢勾勒得有些纤细。少年身形偏清瘦,此时一手抓握缰绳,脊背微弓,稳稳坐于马背,快似一道疾风。

    少年一脚将男子踩在脚下,掏出腰间挂着的一副粗绳,熟练卸掉男人双臂,防止对方突然来个鱼死网破,再将男子五花大绑,口中还冷声道:“你逃得倒是够快!”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功劳……”

    赵家小娘子警惕:“凭证有问题?”

    她以为自己的手段足以自保,却不想低估了外界的险恶,又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她可以应付寻常成年大汉,但碰到这些穷凶极恶的武胆武者,她大概率是九死一生。

    阿娘说的是对的。

    自己又不可能一直跟着青年文士。

    那是一匹浑身枣红的高大战马。

    也不怪她过于谨慎,这段时间陇舞郡不太平,到处都有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案子发生,盘查一番,发现竟是那几户被抄家的豪绅家人闹事。时不时要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