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脚下痕印。

    随着血液如浪潮一般拍打、奔涌至全身四肢百骸,逐渐冷寂的手脚再次回暖,士兵面色涨红,更有甚者有些遭不住地流鼻血。

    但更清楚士气被完全碾压的后果。

    过了二三十招,公西仇有些郁闷起来。

    即便不死在这里,活着也是个废人。

    公西仇连抗好几招,听到这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好似见了鬼:“我下去?”

    居然让他下去?

    公西仇蹙了蹙眉。

    除了恶意愚弄,还能是什么?

    只是,他也由衷有些庆幸是“愚弄”。

    战场之上,少有将领惯用武器是长鞭,一来威力不大,二来不好控制,但这个认知仅次于见到公西仇之前。杨都尉感受着兵器相击带来的反震巨力,虎口微微发麻泛红。

    仿佛一张口,暴戾躁动的武气就会从口中泄露。见此情形,公西仇终于正视,因为武胆武者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杨都尉可以杀他,可以威胁到他的性命!

    达到某个临界点甚至会发生质变。

    杨都尉没理他:“翟义士,你下去!”

    那种效果——

    公西仇笑着问二人:“这会儿就准备‘一鼓作气’,那之后的‘再而衰,三而竭’该如何?”

    那一瞬,数百上千墨绿流光破空而去。

    这对一个曾经驰骋沙场的武胆武者而言,比凌迟还要痛苦,公西仇决定尊重对手。

    虽然他年纪大,天赋也不高,吸引力远不如翟乐那么大,但好歹也是个十等左庶长,没道理让一个年轻后生当着自己的面杀了翟乐。他手臂肌肉暴起,一锤子抡回去。

    他道:“既然如此,我便恩赐你——”

    “堂堂正正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