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人有话不必问我。”雁安宁道,“我该说的,之前都与你说了。你写的那份文书,我会找人多印一些,保证传得家喻户晓,替石大人扬名。”

    石守渊被她生生噎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样子已不想同她说话。

    雁安宁懒得看他那张扭曲的脸,对百里嚣道:“我在外面等你。”

    她出了房门,坐在廊下,边吃李子边等他。

    她本以为百里嚣会待很久,却不料手里的李子还没吃完,他就从屋里出来。

    雁安宁将手帕掩在嘴边,吐出果核,诧异道:“这么快?”

    百里嚣伸手扶她起来。

    “本想问问他和苏青冉还有哪些往来,后来一想,他未必肯讲真话。”百里嚣替她将果核扔掉,“与其浪费时间审他,不如多陪陪你。”

    雁安宁轻笑,朝房中看了眼:“我们也该走了。”

    他们留下几人看守石府,其余人从府中赶出几架石府的马车,从正门光明正大驶了出去。

    此时还未宵禁,马车一路通行无阻,转眼就到了归义坊。

    雁安宁一眼看到熟悉的身影,忍不住眼圈一热。

    江汉之在雁左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他看到外孙女,还未开口便红了眼。

    祖孙二人对视良久,雁安宁率先吸吸鼻子,笑道:“外公,你头上的伤好了?”

    “哎,”江汉之应了声,随即老泪纵横,“安宁……你受苦了。”

    他与雁安宁虽有联络的法子,但为了安全起见,雁安宁极少向外传递消息,即便偶尔递信,也是交代正事,顺便道一句安好。

    可外孙女不说,江汉之又岂能不知宫中的凶险。

    想他一大把年纪,说来也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到头来不但不能为儿孙分忧,反而成为他们的拖累,江汉之拍拍外孙女的手,长长叹息一声。

    “你舅舅那儿都已安排好了,”江汉之道,“以后江家的事你不要再操心,凡事有外公顶着。”

    雁安宁用手指蹭蹭眼角,笑道:“那我就什么都不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