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开眼,若无其事地在屋子里环视一圈。

    这是阿韭的房间,不知她将铜镜放在了哪里。

    百里嚣见她背脊绷得挺直,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偏偏眼神飘忽,脸上红白交加,之前喝令他带她走的气势不知去了哪里。

    他眼中露出笑意:“还难受的话,要手帕吗?”

    明明是关怀的语气,却让雁安宁彻底红了脸。

    “不用。”她从自己袖子里抽出一方丝帕,重重蹭了蹭嘴角。

    确定自己脸上没有可疑的痕迹,雁安宁这才抬起头,神色恢复了几分。

    “你……多谢。”

    除了道谢,似乎也找不到别的可说。

    “不客气,”百里嚣笑了笑,“总要让雁家军欠我一个人情。”

    雁安宁横眼扫去,他不提这个她险些忘了,那晚她猜到他来京城的目的,打算与他划清界限,不想今日又碰上,还是在这么混乱的局面。

    “驯兽坊为什么会走水?”她直截了当问,“你干的?”

    百里嚣抖抖衣摆,在她对面坐下:“我以为你会先问赏我妃子那件事。”

    雁安宁微扬着脑袋:“皇帝真赏你了?”

    百里嚣冲她点点头。

    雁安宁无言以对。

    这个皇帝,还真是荒唐至极。

    百里嚣见她不惊不动,好奇:“你不怕?”

    “怕什么?”

    “怕他将来一高兴,或者一不高兴,就把你赏给别人。”百里嚣嗓音微沉,“到时可没有我这样的好人救你。”

    “你救谁了?”雁安宁轻哧,“皇帝赏你妃子,你当然不会要,否则你们两个都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