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了身淡青襦裙,站在那里像一棵修竹,亭亭玉立。

    百里嚣看着她的背影,却觉得这根翠嫩的竹子蔫巴巴的,浑身上下透着没精打采。

    他想也不想便道:“我带你走。”

    既然她不想待在宫里,他现在就可以带她离开。

    雁安宁的背影僵了一瞬。

    她望着眼前的糖盒,不知为何,眼眶涌上一股热意。

    她知道他有那个本事,但出去以后又怎样呢?

    如果她能舍下至亲,她当初就不会进宫。

    眼下她不是不能走,她只是不能这么快就走。

    雁安宁轻扣木架,手指抚过木头上的纹路,笑了笑:“多谢,我自有安排。”

    她转过身,唇角依然含着笑意:“现在来说说咱俩的交易,钱庄的信物我随时能给,你的地图几时能到?”

    她言笑晏晏,仿佛刚才的烦躁从未出现。

    她再一次拒绝了他,比任何一次都更温和,也比任何一次都更疏离。

    她甚至没有质问他的目的,就像百里嚣的提议压根没走进她心里。

    百里嚣的目光沉了沉。

    他听出她的搪塞,而他不喜欢这种疏远。

    他抱着双臂,慢慢道:“你可知,宫里并不安全。”

    雁安宁的神情几乎没变:“知道。”

    百里嚣看着她镇定自若的脸,舌尖轻轻抵住上齿,有些说不出的牙痒痒。

    他偏过头,不去看她脸上的笑容,目光在屋里扫视了一圈。

    这间屋子较他上回来时多了许多摆设,处处布置得舒适安逸,屋角的一排箱笼更是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