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是前天跑出梁家的衣服,黑长大衣皱皱巴巴,头发干枯凌乱,眼下青黑成片,脸色苍白憔悴,街头捡垃圾都比她状态好。

    想起萧达调查的资料,座椅狭窄的巴车,二三十的小旅馆,十分冷静有条理的,中介租房混淆视线。

    比两年前长进不小,乃至现在还能撑住,反咬一口。

    他嗤笑了声,略弯腰,俯视她,“母亲说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真未看错。养你不如养条狗,都知道舍不得。”

    连城闭了闭眼,这些话听一万遍,依旧次次扎进骨髓。

    痛不欲生,却刺穿恐惧,令她清醒。

    她不确定梁朝肃如今查到多少。

    萧达出现后的反应,与之前逮到她十分相似,不像发现她有身孕。

    连城猜测,可能是抓到她的时间太快了,只发现她的行踪,没有进一步往深处查。

    所以她不能破罐子破摔,闺女安全,她还能跑。

    不为敌之其势汹汹所吓倒,不为尚能忍耐的困难所沮丧,不为某些挫折而灰心,给予必要的耐心和持久。

    关关难过关关过,步步艰行步步行。

    连城忍住泪意,睁开眼,“我以为——梁家不要我了。”

    男人蹲下身,“什么时候的以为,从你问同事家乡,妈妈改口母亲,包厢里忍下侮辱,屈从相亲?”

    借口又被戳破,连城猜到这些会被查出来,并不惊疑,继续下一个“那些只是想法,是你赶我走,我才——”

    男人猝不及防钳住她下颌,毫不留情的力道,恨不得掐死她一般,“你的想法就是离开梁家,离开我,这四年我不够宠你?还是太宽容,养大了你的胆子。”

    尖锐的疼痛从下颌传递脑海,下一秒就仿佛骨头断裂,粉碎的感觉,让连城根本说不出话。

    生理性的眼泪滴在男人虎口,梁朝肃咬紧牙根,甩手松开。

    连城被力道甩趴在地上,咫尺之遥的距离,她才发现地毯上的浅色花纹,竟是榴开百子。

    她撑起手肘坐起,蓦地一阵头晕目眩,又重重跌回地毯。

    梁朝肃脸色骤变,拳头攥到手臂筋络都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