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的气氛灯,是橘黄色的水波纹,混着灼亮的日光,照着他深刻的眉宇间,有一种不可言喻的认真。

    这认真,抛却了他的凛冽,锐利,深沉,像猛兽收束所有攻击力,不可言传,意会不得。

    倏地,梁朝肃接到一个电话。

    连城隐密呼出一口气,平顺胸腔窒息的憋痛感。

    电话那边声音焦躁异常,连城听出是顾星渊。

    “你那边怎么回事儿,非要对狐家下死手?逼得狐老大搭上我三叔,你玩我?”

    连城来不及再听,梁朝肃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电话那边的顾星渊这几天,忙到四脚朝天,精神状态十分美丽,每晚睡前原谅一切,早晨醒来干翻世界。

    但局势就像一个触底反弹的波波球,他之前有多雄才大略,现在就有多惨绝人寰。

    只能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我三叔现在支棱了,狐家注资,刘家开绿灯,有钱有人,联合董事越过我,召开董事局会议,会议内容都下发给顾氏所有员工,谈论怎么罢免我这个总裁。”

    梁朝肃不言不语,打开电脑看完邮箱最新几份报告,越看眉头越深,越看脸色越寒。

    顾星渊,“梁副董,您现在是摄政王监国,哥们我,还是个屁股没坐稳的苦逼太子,所以您老行行好,出山行吗?什么假,不能过了这关再休?”

    “我前几天出师表都给你留下了,你是怎么按着走,都能偏出这么大的差错来?”梁朝肃回了几封邮件,“是因为你姓顾,不姓刘?所以连阿斗都不如,是不堪大用的废物?”

    他声音一出,顾星渊玩脱了心虚,气焰就落,“过分了啊,人生来有别,再说你也不是诸葛亮,现在局面已经这样了,你拿个主意。”

    梁朝肃嗤笑,“那就那按之前原计划走,不该出现的孩子处理一下,先稳住董事会,等那笔资金到位,再一举翻盘。”

    顾星渊觉得他在画大饼,“那资金什么时候到位?”

    “她结婚后。”

    门外,连城心跳停滞,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哆嗦。

    刚才她并没有偷听梁朝肃电话的打算,去了主卧,准备看一下萧达带来那批职业装,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绕到衣帽间才发现,原本准备给她的清一色黑白灰保守风,全替换成一水鲜亮粉嫩的千金名媛小短裙,皮草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