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有一个朋友,她人生第一次表白的同时,对方在骂她爹是沙雕,同归于尽是不是最好的选择。”

      陆佳喃喃自语。

      两人对视。

      孟时笑了起来,说,“估计以后你很难忘记我。”

      “是呢,多‘美好’的午后啊。”

      陆佳把前些天刚刚剪的中分刘海提溜着夹到耳后,咬着重音。

      “有人长久的记得我,真好。”孟时不再耍他那很贫的京片子,语调是南方水乡的柔和。

      摸了摸口袋,烟已经戒了半个来月,自然是没有,说,“我想,我也能把你记很久。”

      “当个笑话记,您和人一提起就说,嘿,某年某月哪一天,一姑娘跟那巴巴的说喜欢我……我……”

      生气、懊恼、羞耻,种种情绪堆叠在一起,陆佳佳脚指头都快把鞋底抠穿了。

      但她脸上表现出很不在意的样子,嘴里说着和她爷爷学的半吊子‘老炮’腔调,只是终究不习惯这股子味,说着就卡壳了。

      “该这么说。”孟时看她刻意的样子,笑道,“哥儿们儿,您儿猜儿怎儿么儿着儿,今儿个,有儿一儿个儿漂儿亮儿丫儿头儿……咳咳。”

      面对陆佳要杀人的目光,孟时停止了自己‘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的言行,说,要说笑话,那也该是我。”

      陆佳不说话。

      “不开玩笑,我真挺开心,有姑娘说我有点喜欢你,怎么都是让人开心的事。”

      他把双手搁桌面上,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嗯,除了陆老头,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孟时这一听就很扯淡的话,反而让陆佳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她说,“第一个朋友,从哪里算?”

      孟时摸了下她一个月前给用电剪推的头,说:

      “六月初,我突然想把自己掰成两部分,区分出‘以前’和‘现在’,于是那天晚上,我在紫禁城西北墙外“小夹道”巷子里,找到了李大爷的家,

      那是个局促的小院,我敲开门,说,大爷,我想从头开始,来个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