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能在家里教,请老师补课,我们什么也不懂,嗯夏只能靠自己。”

      “上个星期学校有一个什么亲子活动,我请了半天假,到了校门口又折回来,别人家长开着车,戴着表,我……”

      刘建功和孟时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大部分时间他在断断续续的说,孟时在听。

      刘建功说:“我和孩子他妈没文化,上了个初中就开始打工到现在,这辈子就这样了,只希望他能有些出息,不要像我……”

      孟时说:“嗯夏聪明,以后会出息的。”

      七点半,刘建功老婆来喊开工。

      流水线的工作按部就班,工人就像置身其中的零件一样机械化运作。

      不过刘建功在中段,到他还有一根烟的功夫。

      “晓了。”他答应一声,说:“嗯时,中午留下吃个饭吧。”

      他预备请半天假,中午在边上的饭馆里弄几个硬菜。

      孟时说:“等下还有点事。”

      刘建功转头对站身边的老婆说:“去买包中华烟来。”

      孟时连忙拦住,说:“你和我姐夫是要好的朋友,咱别弄这些的东西。”

      刘建功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五块钱的红色老版雄狮,带着些许窘迫的给孟时派了一根,说:“我和竹峰在他和你姐嗯琳结婚前就认识了,他这人胆子大、脑子活是个干大事的人。”

      孟时接过烟点燃,说,“陈竹峰能干什么大事,我从小就只见他逮兔子、摸泥鳅、电小鱼,那张嘴除了屎臭石头硬什么都敢吃,去某手给老铁门表演爆头才是正道。”

      聊到陈竹峰,刘建功轻松了许多,把烟点起来,笑着说:“他就好一口吃。”

      孟时说:“所以过年我们聚一聚,你弄一桌好菜,比什么都好。”

      刘建功和他老婆上班去了。

      孟时抬头往厂房看,车间的灯光已经亮起,镶嵌在外墙上的排风口发出呼呼的声音。

      他抬起手上还剩半截,方言里被叫做‘狮公’的雄狮烟,深深的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