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了,我猛得踩下去,车子就像炮弹一样撺了出去,我的身子由于惯性的原因向着挡风玻璃就撞了过去,额头磕在上面,我也顾不得疼,马上调好状态,稳住方向盘。

    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顺其自然,但是后来荣荣跟我说的时候,脸色特别不好看,说那次

    看我开车就像是要去自杀似的,惊险极了。

    她说得不严重,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和担心。

    这都是后话。当时我开着阿姬的车,像个没头苍蝇似得在大街上开的时候,脑子里只有医院两个字,这个市里有太多家医院,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我的心慌了,恨自己太鲁莽,现在再后悔也晚了。就是在我只能一家一家找,林家在这里也算是名人,肯定不会去小医院,而大医院也就那么几家。

    我找了两家都没有,心里急了,开车的速度更快了,其实我的车技都是被白公子训练出来,或者说是逼出来的,人的潜力真得需要挖掘。

    口袋里电话响了,我也没有听清楚里面是谁的声音,只是告诉我一个医院的名字就挂了,我甚至没有听清楚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那个地址,我只是听了一遍就记住了,怎么说我也是在这个地方待了很多年,那里还是很熟悉,车子一个回转,我就直奔那里开去,心中有了目标,我也就不再管什么红绿灯,什么交通规则,直到后来阿姬总是说我欠他的太多,罚款单还一直给我留着。

    医院的大门就在那里,我却是一脚刹车停在了那里,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都能听到骨节的脆响,甚至指甲断裂都不自知。

    他就在这里,我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不敢再有一点行动。外面有人拍打着我的车门,他们的脸很凶,我晃过神来,赶快去把车停好。

    医院本来就是我要来的地方,现在却是为了他来,进进出出的人都很勿忙,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走在人群中失落彷徨的我。

    有的病人家属走路太勿忙,撞到我身边,连忙说着对不起,而我真得就差点摔到地上。可我又怎么可能怪人家,这里都是关乎生死的事,撞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还是走进了大厅,那里的人太多,声音嘈杂,我听不清他们都在说什么,有人拿着单子笑开颜,但是更多的是愁眉苦脸,我还看到有人小声地哭泣。

    这一切就像是放在我面前一幅大的屏幕,上演着众生相,却也敌不过那阵撕心裂肺,顺着声音,我机械地看过去,几个医生护士正推着一辆手术车,车上躺着一位,从头到脚盖着白布。车旁边跟着的家属,女的哭成泪人,声音都嘶哑了,男的眼圈发红,几滴泪落下之后,就擦掉。

    仅是这样的场面,我就险些受不了,眼眶发酸,全身一阵寒颤,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却用活生生的现实叫我直面生死。

    原来,人死了是这样的。

    死!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想抓住一些东西,但是真得做不过,身子一软就向旁边倒去。我的身体真实地接触到医院冷冰冰的地板,那温度就像是冰箱里面,又或者是太平间里面的阴冷。

    也只有这样的冰冷,才让我回到现实,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林天宇,他现在就在这家医院的某个急救室里面抢救,而我还在这里磨蹭时间。

    也许去晚了,就…

    我不敢再接着往下想,抬手扇了自己个嘴巴,我特么都在想什么,竟然想着林天宇会死,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