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擅长粉饰太平,哪怕是对她不喜欢的人,久了,别人就会把这种粉饰理解成她好说话,温柔得没有性格,甚至是好欺负的假象。

    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裴屿森知道,江晚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她只是习惯了用那种方式保护自己。

    就像此刻,她明明在咄咄逼人,却好像在看一场笑话,那么置身事外。

    说实话,做他的妻子,江晚这样的性格很适合。

    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吃醋,什么时候该捍卫自己的权利,甚至知道,要给身为丈夫的他施加压力。

    这场饭局本来就是他摆的,她来是抱着庆祝的心思,而不是难堪。

    当然,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还讲究互相对等尊重。

    今天如果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对等尊重,那么以后,她也完全不用给他对等的尊重。

    这个小女孩的心思,真实深厚又通透。

    “这桌酒本来就是为你摆的……”

    男人突然看着她,修长的手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高扬着头看他:“你是主角,你说了算。”

    江晚顺着他的力度倒在他的怀里,纤细的手指攀上他的胸膛,暧昧地画着圈。

    她咬了咬唇,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掩去眸中泛起的多余情绪,无辜地眨着水眸:“可小予是妹妹,我这个做嫂子的应该让着她的!”

    包房里有从喉咙中冒出的冷嗤声响起,不屑中又带着几丝嘲讽。

    男人的眼神中流露出几丝淡淡的笑意,不是特别浓,却刚好够她看见:“只要你喜欢,其他人都无所谓。”

    不等有人说话,裴予忽然从桌前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她几乎是狼狈而逃,步子太快,地毯与高跟鞋之间的阻力又特别大,鞋跟被卡住,她没有察觉,整个人跌倒在地,膝盖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却远没有心里的痛。

    好像不过一秒钟,那个刚刚在她耳边说“只要你喜欢,其他人都无所谓”的男人便抽身奔了过去。

    江晚想,真爱,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可以忍受分开的痛苦,但却见不了那个人受伤无助。

    “走路都走不好吗?”

    裴予的身侧有风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