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的指尖冰凉,捏住她的下颔,带着几分强硬蛮横的意味,有些疼痛,她挣了挣无果,却被他后头的那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太学馆为何会招女弟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七个博士之一,莫非……莫非是他在其中动了手脚?为什么呢?

    明珠许多时候都显得迟钝,她大惑不解,清澈的大眼睛里疑云密布,瞪着他道:“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衍轻笑,目光沉沉注视她。

    极细嫩的皮肤,白雪一样,尖尖的下巴在他指掌间愈显得娇小。旭日从遥远的东方缓缓升起,金辉在飞檐间流转,倾洒的晨光落在她脸上,淡淡的薄金,衬得那张小脸吹弹可破,透出不可言说的灵动美态。

    这样的稚嫩柔弱,偏偏长了一张教人神魂颠倒的脸,小小年纪却已足够有勾人的资本,来日再大些,恐怕上赵府求亲的人要踏破门槛。这小东西看着青涩,没想到所思所虑倒很长远,婚配嫁人?简直可笑。

    七王一嗤,视线灼灼嗓音却是一贯的清冷,“你才多大年纪,便想着婚配嫁人了?”

    他是高大的体格,立在她眼前像一座伟伟高山,气势逼人不言而喻。她从他眼中看到了狼一般的幽光,压迫感与气息同样浓烈。

    明珠是地道的闺秀,自幼在深闺中长大,显然,七王的这副模样令她感到胆怯。她很害怕,女性的本能使她浑身警惕,娇小的身子抖如风中落叶,然而还是颤声倔强道:“自古以来女大当婚,臣女将来迟早都要婚配的,这有什么不对么?”

    转念又觉他实在可笑,堂堂一个亲王,在太学馆的后院里欺负一个弱女子,这算什么呢?她碍于他的身份,所以句句有理有度,可他呢?得寸进尺,占她便宜不说,竟然还是这副轻蔑的语气!

    她懊恼,两只小手抬起来掰他的大掌,火气上来也不顾什么得不得罪了,斥道:“人人都说肃王殿下磊落坦荡,是顶天立地的君子,殿下这种行径如何配得起此等盛赞?”

    娇娇柔柔的丫头,力气对于行军打仗的男人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她挣得厉害,萧衍不耐了,修长的五指轻而易举地擒住两只手腕,触感好得不可思议,滑滑腻腻,纤细而柔软。她霎时更加气恼,整个身子剧烈地扭动挣扎。

    萧衍挑眉,铁臂一收将她搂进怀里来,沉声道,“本王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这种谣言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嗯?”

    明珠大惊失色,没料到他会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当即气急败坏地恫吓:“殿下如此放肆,是不将赵氏放在眼里么!”

    她是温软性子,嗓音娇脆悦耳,小小的身躯就在他怀里,馨香温软。萧衍心头窜起一股火来,来势汹汹令人难以抗拒。他略蹙眉,有力的双臂将她紧紧箍住,薄唇贴着珠润的耳垂低低警告:“别乱动。”

    明珠怕极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将她吞没殆尽,她吓得快要哭出来,勉强将泪珠憋回去,可是声音出口却有些嗡哝的哭腔:“我没有得罪过殿下,殿下为何一次次地欺负我戏弄我?”

    这口吻中带着些委屈,或许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撒娇意味,萧衍黑沉的双眸中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总不能告诉她,欺负她戏弄她,只是想看看她有趣的反应吧?

    不过这回似乎有些过了头。

    未几,七王的双臂终于不再用力,她心头一喜,娇小的身躯逃也似地挣了开,退出老远,惶惶望着他,精致的小脸上羞恼难平。

    胸口里砰砰地乱跳,她呼吸不稳,瞪着萧衍,目光恨不得将他剥皮抽骨。

    纤细的手腕已经泛青了,一阵阵的痛楚不断从那里袭上心头。明珠疼得抽气,心道果然是个阴鸷狠辣的人,倜然磊落全是表象,骗得了天下人,在她面前却露出了马脚来!想想也是,对亲兄弟都能下杀手,骨子里嗜血残忍,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是他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