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她当初还不知抽身,仍旧抱着幻想假以时日能够在蔺伯苏心中有一席之地。

    他的情意绵绵是假的,她的温婉贤淑是装的,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结果。

    回忆起往事裴珠月心情更差,手下一时没了轻重,玉冠一撇勾出了束好的一缕头发。

    蔺伯苏吃痛,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但很快又舒展开来,眼中有些许怀念,略带笑意地说道:“你这冠发的手艺是一点都没长进。”

    裴珠月放下了双手,眼眸低垂,淡淡道:“你若是不满那就自己来,我也乐得清闲。”

    蔺伯苏讪讪道:“我未曾不满,夫人请继续。”

    裴珠月冷嗤,上手抓起了他的头发。

    这次的发冠是束的端端正正,裴珠月看着镜中问:“现在可满意了?”

    蔺伯苏看了看镜中,道:“甚好,为夫很满意,夫人真是心灵手巧。”

    裴珠月对他的夸赞充耳不闻,道:“既已满意,那可否出发了?”

    蔺伯苏又道:“我还未用早膳。”

    裴珠月的好脾气消磨尽尽,一拳砸在了梨花木桌上,眼含怒气:“那件事完了还有那件事,完了又还有这事,你耍我?”

    蔺伯苏神态自若,无辜道:“不用早膳哪来的力气查案?”

    裴珠月闻言一下子泄了气,拳头缓缓收紧,嗔道:“好,用膳,吃死你。”

    蔺伯苏抬手握住了她的拳头,轻轻包裹着,声音带着晨间独有的温柔低哑:“夫人似乎火气有些大,一会为夫让厨房给你炖些莲子银耳羹降降火。”

    裴珠月蓦地抽回了手,冷冽道:“只要你在我面前,我这火气就降不下去,吃多少莲子银耳羹都没用。蔺伯苏,你这样将我强留在身边究竟意欲何为?现在你可以利用我父亲的事将我禁锢在身边,那等这事了结了呢?对,你或许又有了新的手段,但总有一天,哪怕你将我囚于笼中,只要我活着,总能找到机会彻底摆脱你的。”

    蔺伯苏放在木椅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曲,掀起眼帘看了眼裴珠月,又垂下了眼眸,嘴唇翕动却不曾发出一个音节,似是难以启齿。

    就在裴珠月以为蔺伯苏又要冥顽不灵地说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样的鬼话时,蔺伯苏却低喃道:“我只是不想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