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瓷茶盏和盖碗相撞,清脆的声响像细针,戳着唐聿纤细的神经。

    唐聿打了个哆嗦。

    高坐在龙椅上的李承沣吸了满口茶香,满意地把茶盏放在桌上。

    即位不过一年,唐聿发现李承沣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势了。

    “朕怎么不知道,朕的景琰和萧远何时关系如此亲厚了?”李承沣注视着唐聿的眼睛,轻声发问。

    “朕还以为,能喝上景琰亲手倒的酒的人,只有朕一个呢。”

    李承沣语气轻飘飘的,话却说得极重,一股冷意窜上了唐聿的脊梁。

    皇上是认真的,他生气了。

    唐聿当机立断,跪下真诚请罪。

    李承沣广袖一拂,骨瓷茶盏应声甩落在地上,釉细胎薄的三才杯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泼洒,溅湿了唐聿膝下的衣料。

    热度透过细软了料子传到唐聿的皮肤上,他一声不吭。

    “好得很,好得很……”李承沣一个人能念叨着,“一个两个,都好得很!”

    “你当真打不过萧远的侍卫吗?你根本不愿替我杀了他吧。”

    “你觉得我做错了是不是?”李承沣猛地回过头,盯着地上的唐聿。

    “我不该杀萧远,他是忧国忧民的重臣,我就给事事听他吩咐,等有一天顺应民意把皇位也让给他,是不是?”

    李承沣的指控像利剑戳穿了唐聿的内心,他只能连声否认,却连自己也不知道何处去寻破局之法

    “张甾怪我保不下他的孙子,你怪我要逼死朝臣,这就是我李承沣的左膀右臂,好样的!”

    李承沣深深地喘了口气,挤出一丝苦笑。

    半晌,李承沣走下了台阶,亲手扶起长跪在阶下的唐聿。

    “你既然这般在乎萧远,那便去他身边吧。”

    “陛下?”唐聿心中一片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