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鹭是洗完澡才去的季月行房间。到的时候季星盏已经在了,她坐在床边,道袍整洁,莲花冠在灯光下泛着点金属的光泽,却不如她漂亮精致的侧脸引人注目。

    相比起她,床上的季月行倒是狼狈许多。他面色潮红,被汗湿了的刘海成绺地黏在额头,校服凌乱,腰侧与胸前裸露的肌肤上露出半个艳红的图案,看得出似乎本应大片大片盘踞在他身上;背后更是从尾椎处破开布料,钻出一条玄色长尾,此刻轻柔缠在季星盏皓白的腕上,尾尖亲昵暧昧地蹭着。

    他蜷缩在床上,不知是未曾察觉还是不想搭理,总之双目闭着,除了难耐的粗重喘息外几乎一动不动。封鹭便只对季星盏道:“小季道长。”

    季星盏“嗯”了一声,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往旁边挪了挪,说:“多谢了。”

    季星盏也是实在没什么办法。季月行上回与她跟随浩气盟一起前去洛道争夺据点,结束返程时遭遇了红衣教的袭击,被个模样奇怪的家伙咬伤了手臂,那时瞧不出来,可当夜回去便发了高热。翌日约定好离开的时辰,季月行还没出来,季星盏才慌了,推门进去时,已经快被欲望折磨疯了的季月行正神情恍惚地缩在被子里自渎,下唇快被自己咬烂。季星盏捞出大汗淋漓的他,被单湿了一大片,阴茎硬挺死活不肯射,那小穴也湿软得一塌糊涂。季星盏来不及多想,留了几锭银子,便拖着季月行神行千里回家,又火速飞鸽传书给季倾岚。

    季倾岚略通医术,但对季月行莫名其妙消退不去的情欲和多出来的一条细长尾巴也束手无策。季星盏只好再次求助于遥远的药宗宗主,得到了“听你形容,仿佛是来自西域一种名为‘魅魔’的毒”和“月行少侠体质特殊,许是魔毒将他判定成了女子,故而需要阴阳调和方可解决”两个回答。

    然而季星盏一介女子,纵然她能帮季月行前后都抒解一番,要说阴阳调和,她是真变不出来男子阳精。

    陈月倒是应了可以帮她想想办法,但季月行的情况又实在拖不得。季星盏这几日并非没试图自己上过,可前面才射过便又硬了,后面又分外欲求不满,好像不吃到阳精誓不罢休。季星盏无法,只能求助于封鹭。

    她与封鹭相识也不过月余,封鹭时常缠着她。季星盏不是小孩子,觉察得出封鹭心意。他追求得坦坦荡荡,甚至还挑衅似的同季月行打过几架,却又不曾明说自己心意,季星盏除开刻意躲避竟毫无办法。更何况封鹭此人仗义得很,人缘也不错,除开此事,当算得上是个挚友。譬如此次,封鹭大约是见她忧虑得茶饭不思,便主动问了她。

    季星盏有些难以启齿,只道是季月行受了伤。封鹭却明白得很,知道以季月行的性子,若是清醒绝不会让季星盏如此忧心;但季月行又似乎没什么性命之虞,因为季星盏的表现并不急迫。

    封鹭指尖搭在桌面上轻敲,诚恳道:“小季道长,若是有事,或许我能帮你?”

    季星盏想说没事,却始终说不出口。诚然这对封鹭并不公平,但季星盏知道,以封鹭对她的心意,若她提了,此事大概率能成。

    但……真要这么做吗?

    季星盏尚在犹豫,封鹭已经凑近她,放柔了声音恳求道:“我知晓你与他情意深重,我只是不忍见你如此忧心。若我能帮得上忙,还请小季道长不要推辞,就当……我还他一命之恩便是。”

    季星盏便想起前些时日季月行确与她提及,在外做任务偶遇了封鹭,因着任务顺手,危急时便捞了一捞。封鹭那时面色十分难看,问季月行缘何救他,季月行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这问题实在无礼,可我又不能真不回,不然谁知道他又要胡思乱想些什么。”季月行那时一边给季星盏掏特产一边说,“我就跟他说,同为江湖正道,大唐子民,今日无论是谁在此我都不会袖手旁观。你我虽有些龉龃,到底罪不至死。他不言语,我便走了。”

    季星盏那时还笑他,“人家被你戳穿了心思,估计正恼呢!”

    结果没几日封鹭便再次黏了上来,季星盏与季月行双双无语,索性随他去了。

    而如今,不论如何,封鹭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季星盏沉吟许久,起身道:“我们出去说。”

    此时,距季月行中毒已有三日。

    而即便是知晓了前因后果,如今踏入这间房,封鹭仍然被浓郁旖旎的欲气扑了满面。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受,仿佛火柴初初擦燃,正势如破竹地将火势蔓延开来。封鹭定了定神,季星盏与他打过招呼便没再说话,封鹭自顾自摘了斗笠,褪了外袍上前去。他里面穿了件黑色的紧身背心,露出半截劲瘦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