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宫丹室之中,白墨指节轻扣桌面,薄唇紧抿。

    “他果然同万荒宫有关,此事非同小可,我要你亲自去魔界走一趟。”

    垂首站立的封启微微一惊,旋即抬头“魔界与咱们灵族相距甚远,封启此去或许要数月方能归来,您的药还够么,忘湫何时归来,她若在可以照顾您,虽然这几百年您已经很少发作了,但…”

    白墨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忘湫在木族还有任务,你不用顾忌我,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到了魔界小心行事仔细查访,这事情急不来。”

    封启微微蹙眉,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垂下了头“封启明白,只是担心您。还有那个迟晚晚,若他真与那些东西有关,只怕…”

    “我不会有什么事。”白墨看着他,目光温和了些,“你安心吧。”

    这头白墨不管族内来了多少贵客,依旧冷清孤僻的样子。那头白染处却是实打实的热闹起来。

    白禾婉容一向是知道离风的性子的,泽弋便也不多加拘束。几位大人物自有一番话要叙。为数不多的几位年轻人便都凑在了一处。

    只是暮刑、欢喜生几个到底都还懂得分寸,迟晚晚更爱同无尘相处些,而离风,却是个毫不知羞的。

    上门第一日,便赖在了白染寝殿缠问她师父的身份。

    早先她有心戏弄他,的确打算叫他好好恳求一番,可如今婚期将近她也渐渐无暇分身,再加之林夕此前的刻意隐瞒,她多少心里没底,师父的身份非同小可,想着还是要等后头亲自禀明了再告诉他才好,便也闭紧了嘴巴,任他如何纠缠,就是不肯泄露。

    离风气的要吐血,却也无可奈何。白日里同大家在一处他不得机会,晚上他如今也没这个胆子去她那里纠缠了,于是整日里幽幽怨怨的,又瘦了一圈。

    迟晚晚倒觉得他这样子很有趣,便隔三差五要去逗他两句,弄的离风更加委顿。

    而严曼儿,她像是一株亮丽的花,独自绽放,也无声无息。白染叫她去喝茶,她便安安静静同大家一道饮茶,白染叫她去赏景,她便安安静静同大家一道赏景,虽无多少热情,但规矩是极好的。

    白染看着她空空的眼神,心中一叹。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妖族的心思,白染晓得。而严曼儿自己的心思,她原先是吃不准的,如今几日相处下来才渐渐明白,原也是个痴情人。

    而祸首无尘,他什么都不懂。连日来陪同白禾接待宴饮各族强者,他根本无暇分心这样的事情,只隐约问了一句白染可会介意,白染道了句无妨他便点点头再不放在心上了。

    只因待人接物这项事,这位天界的七殿下,差不多可以算是从头学起了,早先清静一人时根本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要面对这样的场合,一时间头痛不已。

    好在白禾对他也算十分体谅,话里话外多有照顾,各项人事关系也仔细提点,再加之他天赋实在非凡,即便眼下境界还未登顶却已是这些老上神们不可小觑的了,一日一日的功夫下来越发得心应手进退得宜。

    眼看着婚期将至,二人在白信的安排下也开始了一轮轮的学习和排演,除却各家大族内里的仪式规矩,仙界的大族婚事自有一套流程。

    说来倒也并不复杂,在一众宾客面前夫妻二位以神魂之力结一张婚契便好,那婚契也并没什么约束效力,算是个见证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