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道出蜻蜓点水穴的九叔,本是有意的展露出一点真本事,目的是为了取得雇主任发的信任,但文才这一问,着实让他大感丢脸,当下狠狠地瞪了文才一眼,口中冷哼道:“法你个头,少多嘴!”

    边上,江晨和秋生看着垂头丧气的文才,不由得一声轻笑,这家伙,三天前才因为多嘴的事被九叔一顿教训,现在居然又重蹈覆辙,真是记吃不记打。

    “九叔,已经祭拜过了,可以动土了吗?”这时,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恭敬的向九叔询问。

    九叔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动手了,自己则走到了一边,和任发、任婷婷等人老神在在的看着他们汗流浃背的拆坟。

    那任发的侄子阿威一直暗恋任婷婷,此刻眼见着江晨站在任婷婷的身侧,当下心里便是一阵不爽,于是悄悄的挪了几步,想将江晨给挤开。但江晨岂是那么好挤的,阿威暗暗发力撞上江晨,谁曾想,不仅没挤开江晨,自己就跟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一般,半边身子都酥麻了,疼得他龇牙咧嘴。

    同样对任婷婷动了色心的还有文才,他也一直暗暗关注着这边,眼见着阿威在江晨的身上吃了亏,不由得心里暗爽。却在这时,听秋生笑着向九叔问道:“师父,到底什么是法葬啊?”

    九叔当下踱着步子来到任发的身前,一边走,一边缓缓应声道:“所谓法葬,就是竖着葬!我说的对不对?”

    “对!”任发连带着几分敬畏,笑着应声道:“当年那位风水先生说过:‘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棒!’”

    九叔却带着几分怪异的神色问道:“那灵不灵呢?”

    “这……”任发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有些踟蹰的应道:“这二十年来,我们任家的生意是越来越差,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看这个风水先生跟你们任家有仇啊。”九叔脸上神色笃定,口中沉声问道:“任老太爷生前是不是跟他有什么过节?”

    九叔的话都说到这儿了,任发也知道事情不好隐瞒,当下带着几分挪揄道:“当初这个穴原本是那个风水先生的,先父知道是个好穴,便出大价钱买了下来……”

    “只是利诱,没有威逼?”任发的话还没说完,九叔就一口将之打断,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任发被九叔那炙人的眼光盯得有些尴尬,原本想好的辩解话语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只能讪讪的笑着。

    “我看一定是威逼!”九叔一声冷哼,转身指着墓穴道:“要不然他也不会害你们,还让你们将洋灰盖在整个蜻蜓点水穴上面。”

    “那么应该怎么样呢?!”任发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合着这些年自家的生意越来越差,却原来是风水上出了问题。

    “应该雪花盖顶,这才叫蜻蜓点水,棺材头碰不到水,怎么叫蜻蜓点水呢?”修道之人,讲究顺应天理,是非分明,九叔知道任家是抢了别人的墓穴之后,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总算那个风水先生还算有良心,让你二十年后起棺迁葬,害你半辈子不害你一辈子,害你一代不害你十八代!”

    一番话,说得任发满脸羞愧,虽然他心下有些痛恨那风水先生,但也知道,这件事情毕竟是自家有错在先,也怨不得人家风水先生报复。

    “看见啦!”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挖坟的年轻人中有人大叫,顿时便将九叔和任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江晨等人也连忙靠拢了过来。

    众人目光所向,但见挖开的泥土之中,棺材果然如同九叔所言,是竖着葬的,随后,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上前,用简易的吊架将棺材从泥土中拖了上来,轻轻地平放在旁边的空地之上。

    “松绳,起钉。”九叔沉声开口,言语之间,带着一股不容轻忽的威严:“各位,今日是任公威勇重见天日,凡年龄三十六、二十二、三十五、四十八以及属鸡、属牛者一律转身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