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在奔跑。

    阮希脚下的动作没停止,一直不断地在往出城方向前行,但这个建筑物实在是太大,要想穿城就肯定要从它附近绕路过去。

    因为入了夜,晚上没有白天的可见度那么高,他刚打算问问万能的文恺要怎么走,却发现原本一起赶路的不少人都开始放慢脚步,收拾包袱行李,像是打算就着竞技场外不灭的长明灯,就地过夜了。

    阮希有些担心,问道:“大家是打算停下休息了吗?”

    “应该是,”文恺茫然地看了一圈四周,招呼厉深过来,“我们得跟大家说要尽快出城,不能在这里过夜了。况且常年开采,地本来就又软又空,更容易……”

    他话音刚落,陆征河把肩上的卡宾/枪甩到身前,用胳膊夹着架起来,看样子是要准备上膛开枪。

    阮希动作快,手指压住他的枪杆,“你干什么?”

    陆征河说:“我对着天开一枪,大家能都注意到这边。”

    阮希、厉深、文恺:“……”

    文恺揉揉眉心,叹一口气,“少主你这来得有点粗暴。”

    “好吧,那我们低调行事,”陆征河把枪重新挂上肩膀,招呼厉深一起,“我们去那边疏散一下,三分钟后回来。”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提醒一句:“阮希,你乖乖遮着脸。”

    不到三分钟,陆征河和厉深一起背着枪跑回来了。

    大概是因为他们身上的作训服太扎眼,背上又挂弩、背枪,两个人高大威猛,神情肃穆,往那儿一站有凛然之感,他们说出来的话十分令人信服,原本打算在就地过夜的一些人又开始重新收拾行李了。

    在这中特殊时期,论谁再有通天的本事,都不得不信别人几分。

    人群再次开始流动起来。

    没有歇半口气,陆征河和厉深动作十分迅速地奔跑起来,顺利跟上了阮希他们的队伍。他们离竞技场也越来越近。

    因为天实在是太黑,周围的景色和灯光在一起抖动,根本没人有闲工夫去看城里有什么。

    阮希跑着跑着,单手将水瓶卡在衣服上,用衣物搓着大开瓶盖,仰头喂一口润喉,“我感觉,我感觉我脚底下踩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厉深也没敢停,拨下护目镜,从作战服上衣兜拿出手电筒,按开灯光,往阮希脚底下照射。

    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