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的家,只是一个普通小村子,没有小桥流水的人家景象,却有一条小河,数百户土房,待到他降落到小河边时,河里那不算清澈的流水照出的影子,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立马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随后以神念力改变了自己的装束,总算有点现代人的样子了。**

    沿着小河走过去,看到的是一片片水田,秦浩依稀的记得曾经与胖子在这里翻过泥鳅,抓过青蛙,村口的山上,有一些鸟在筑巢,他们没少去掏鸟蛋,然后拿回去煮着吃,小时候的记忆如那河流的水一般,流转在他的心头,熟悉的感觉,熟悉的人儿,熟悉的一切。

    当他走到村口时,一条大黄狗正准备朝他吠几声,这条大黄狗他记得,是村长家养的,没少咬人,秦浩和胖子当初没少打这条大黄狗的主意,也没少挨家里面揍,曾有一次差点就被这大黄狗宰了炖肉,谁知道被人发现了,然后这条大黄狗逃过一命,从此见到胖子和秦浩更是恶狠狠的。

    村口老槐树下,坐着一个中年人,看起来五六十岁,长得尖嘴猴腮,大黄狗就在他身边,此人正是村长了。

    秦浩没少挨这家伙揍,小时候这家伙就是他的一个噩梦,想起这些事,这些人,秦浩不由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虽然村长很坏,但他并不打算与之计较。

    那只大黄狗,见到他没有吠上几声,只是唧唧了几下,随后夹着尾巴,在也没有了以前的嚣张,眼神里带着畏惧,浑身都在颤抖,似乎是抽经了一般,惹拿着旱烟杆子的村长,还以为这大黄狗得了什么疯狗病,一阵喝骂之下,才发现了秦浩。

    但是他看秦浩的第一眼,却立刻咽了咽口水,道:“我道是谁回来了呢,原来是耗子啊,怎么样,两年多了,你都去了哪?还没被公安抓去坐牢啊,村子里的人可都以为你去坐牢了呢。”

    秦浩却不理会他,而是径直的走入了村子,但走过村长旁边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做,但那条大黄狗却抽搐的越来越厉害了,到最后嘴里面开始冒着白泡,待到秦浩走过去之后,彻底停止了抽搐。

    于是后面顿时传来村长的一声哀嚎:“我信噶你个邪咯,你这死狗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死耗子回来了,你作死啊!!”

    随后就是一些骂骂咧咧的话,自然其中带着几句娘话,但秦浩却不理会,而是径直的走进了村子。

    两年了,在这位泼皮村长的带领下,邻村依旧什么都没变,似乎除了那破烂的黄土泥路更加破烂之外,其他的也更加破烂了。

    村里有三三两两的孩童,拿着弹珠在玩着进洞的意思,当看到秦浩的到来时,顿时一脸惊呆了的意思,因为秦浩的打扮与气质,让他们觉得大变样了,甚至是不敢靠近,但还是如同以前一样,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耗子哥,然后一哄而散,似乎是去禀报他们的家长去了。

    走过以前的泥路,想起孩时的东西记忆,秦浩不由想到了见到父亲时的表情,他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气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两年的时光,父亲肯定是不会怎么变的。

    当看到自己的小院子门依旧如往常一样打开时,秦浩激动的不知所措,即使他到了如此境界,也难以控制现在的心情,鸿蒙两年,可是他却去了将近三十多年,若是换成这里,秦浩已经五十多岁了,甚至不算上在混沌与天元世界的时光。

    门上依旧贴着传统的门神,秦琼与尉迟恭,他还依稀的记得,小时候与父亲坐在门槛上,父亲与自己讲秦琼的故事,事实上秦浩的父亲并不姓秦,至于是什么姓氏,甚至整个村落的人都不知道,人们都叫他老烟杆子,因为父亲的烟瘾比村长可要大的多,连烟杆子也是村里头最大的,据说那还是个老古董来着。

    而秦浩的姓氏,也来源于这个从小就贴在他家门口,现在已经破破烂烂的秦琼门神,为什么不干脆叫秦琼而是叫秦浩,这自然是因为那个与他父亲特别投缘的老瞎子的几句忽悠,当然现在秦浩觉得那几句话确实不是忽悠。

    但那时候秦浩没少把老瞎子当作是神棍,而且还是彻头彻尾,骗吃骗喝,极其猥琐的那种神棍,所以对老瞎子秦浩几乎没有一点好感。

    可是,现在想来,一切都是美好的回忆,正如他对村长,没有任何的反感一样,因为这些都变成了他记忆。

    踌躇了一会,他才走进门,然后看到堂屋的门槛上,坐着一人,身穿老式的军绿色大衣,头发乱糟糟的,泛出了一片片斑白,黑色几乎不见,他的身形有些佝偻,如弓背一般,显得孱弱,那皱纹斑斑的脸上,已经呈现出老迈之色。

    两年,他突然发现,如山一般在他心中屹立不倒的父亲,老了!

    但是无论何时,父亲的面容中,依旧带着一丝焕发的荣光,但眼中却显得无神,背靠在一边的门梁,一只脚放在门槛,一只脚稳在地上,将本来就不宽的门,完全挡住了,而他的一只手拿着那个大烟杆子,另外一只手,则是放在腿上,吞云吐雾,似乎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