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被蒙鼓里,让徐三卖了还不自知的白棠正窝在床上渡劫。

    大姨妈刚来,日子还不太准。前几天白棠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的不适,果然次日就见红了。

    蜷在被中,白棠痛得连骂脏话的力道都没有,抖抖索索的抱着只牛皮热水袋捂着肚子。朦朦胧胧里,想着那晚侍候徐三的事,回忆他漂亮的面容的姿态,嘴角不自觉轻轻一扯。臭小子别以为占了我便宜,今后你就是我的掌中之物了!

    “白棠。”苏氏有些慌张的进屋。“宫里又来人了!”

    白棠费力的睁眼。好死不死的,怎么挑这个时候?

    勉强撑起身体哑着嗓子问:“谁?什么事儿?”

    苏氏忙帮他换衣服梳理头发,忧喜搀杂的颤声道:“竟然是太孙殿下!我已经说了你近日身体不适,他说是奉旨来嘉奖你的。”

    “太孙?”白棠脑袋垂在苏氏的肩上,茫然问,“嘉奖我?我近来没做过什么事呀!”就算嘉奖自己,何须太孙亲临?

    苏氏对太孙是满口称赞:“总之是好事。娘瞧太孙笑容满面,温和客气,这般金贵的人,一点也不见倨傲,比汉王世子强多了!”

    白棠微微一笑。忍着痛才到前厅,太孙已经迎上前扶住他胳膊惊讶的问:“怎么病成这样?”

    白棠瞧见太孙眼里真切的担忧,不禁有点儿心虚。他这哪是病啊!

    向来神采飞扬的人此时柔弱不堪。连一双凤目也少了清滟多了点迷糊,但这样的白棠更让太孙砰然心动:这才该是她真正的面貌,女儿的模样!

    “快坐下吧。”太孙有点儿不舍的放开白棠,“早知你病成这样,我就晚些来了。”

    白棠勉强一笑:“不知太孙亲临,未能远迎——”

    “跟我客气什么。”太孙好笑的打断她的话,实在担心她的病情,“有让大夫好好看过没?”

    想来太孙是少有的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所以对自己的态度便热络了些。白棠这样想着,也就没太在意。只含糊的道:“看过了。无事。休息几天就好。”他扫了眼堆在厅里的大箱小箱,还有桌上几盘金银首饰,惊愕问:“这是——殿下,无功不受碌——”

    “你怎么无功?你的功劳大了。”太孙含笑道,“你给陛下提供的炼制乌兹钢的秘方,大获成功。如今已经开始择选有季风又便于运输的地方进行推广了。”

    白棠一怔。本已苍白的面容此时更显惊惶:“乌、乌兹钢的——”他恍然大悟,忍不住捂着眼睛心中怒骂:徐三,让你多事!

    乌兹钢的炼制方法,大约直到19世纪才让人窥得究竟。现代的科技下人工土法炼制的乌兹钢也失去了保密的需要。他在印度旅游时参观过制造过程,这才记得清楚。可是,在明朝,连南京城也没踏出过半步的他,哪儿来乌兹钢的炼制秘方?皇帝不起疑心?若不疑心,今日也不会太孙亲自莅临了!

    徐三自以为是在帮他,实则是在坑他啊!

    太孙察颜观色,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微笑道:“皇祖父十分高兴。连连称赞你和裘安。这不,特意赏了这些东西命我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