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拾巨财,他有些不知所措,本想寻找失主,可他到路口瞄了一圈,也不见有人来寻。

    此时的少年不由生了私心,将心一横,把那钱袋子揣进怀中,而后匆匆赶回客栈。

    一回到客栈,他便迫不及待的将金子拿了出来,强压着内心的欢喜,低声对面前正在熬药的女子道:

    “姐,你瞧我捡到了什么好东西!”

    身着芽绿色蝶纹大襟氅衣的姑娘闻声回首,扇睫轻眨,一双灵眸写满了诧异,只因她懂刺绣,一眼便看出弟弟手中那枚荷包上的兰蝶是用金丝银线绣制而成,如此精致的荷包,里头所盛之物必然贵重。

    放下手中给药炉扇风的蒲扇,起身行至弟弟身畔,她探头往荷包中瞄了一眼,那金灿灿的颜色霎时晃了她的眼。

    乍见此物,绿裳女子小山眉微蹙,面上并无一丝喜色,紧盯着弟弟,肃声质问,“苏嘉,素日里我和大哥都是怎么教你的,你好的不学,竟学人偷东西!”

    说着她便抬手要揍他,眼尖手快的苏嘉立即抬臂去挡,高呼冤枉,“姐你误会了,这不是我偷的,是我捡的……”

    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后,她有一瞬的庆幸,但一想到失主,她又心神不宁,“捡的也不能独占,不是自个儿的东西,你拿着安心吗?”

    被训责的苏嘉羞愧的低了下头,“我也晓得不该如此,可大哥伤了腿,大夫说,若想根治大哥的腿疾,看诊抓药,养护三个月,至少也得三十两,咱们没银子看病啊!总不能让大哥废了这条腿吧!

    我本想出去找活儿干,可去了几个地儿,旁人一听我是外地口音,都不愿用我,赶巧捡到这钱袋子,我想可能是上苍怜悯咱们的遭遇,特意赏给咱们的,这才生了私心。”

    弟弟的一番苦心她能理解,但不能因为这事儿就黑了心肠,“大哥的病咱们可以再想法子,但是昧良心的银子绝对不能要,丢银子的人肯定也很着急,你快去把钱袋送回去。”

    苏嘉兀自嘀咕道:“能有这么多金子,肯定是个富人,想来不缺这点银钱。”

    “管他是穷是富,那都是人家自个儿挣来的,与我们无关,我们不能贪。”

    姐弟二人起了争执,里头的人听到动静,挣扎着坐起了身,“云禾,出了什么事儿?”

    苏云禾闻声,再顾不得训斥弟弟,赶忙进得里屋,一看到帐中那面色苍白的少年,她便一阵难过,忍着泪将前因后果告知兄长苏鸣。

    目睹弟弟垂头丧气的模样,苏鸣深叹一声,不忍再责怪他,

    “二弟,我晓得你是为我着想,可你忘了咱爹教咱们的话了吗?再穷也不能短了志气,我宁愿废条腿,也不愿丢了骨气,这是做人的底线!这金子不能留,你若敢拿它买药,我是断然不会喝的!”

    说到后来,苏鸣急火攻心,又是一阵重咳,苏嘉疾步上前,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着气儿,愧声安抚道:

    “大哥你别动怒,安心将养着,我听你的话,这就去还。”

    为防他生歪门,苏鸣特地嘱咐云禾跟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