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祁皇宫御花园红梅初绽,新红凝萃,在这万白丛中,甚是鲜亮夺目。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从梅树旁的岩石缝里探出,俏皮地眨了眨,将睫毛上的雾气凝霜尽数抖落,鬼鬼祟祟地向左右转动,正欲缩回,却听得回廊那头传来一声娇滴滴的询问:“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看我这身衣裳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嘛?”

    “这衣裳跟往常不一样么?”

    男孩语气里带有明显的疑惑。

    女孩应是没料到男孩会这样说,一时噎住。

    “哎呀!”女孩忽然惊叫,声音未落,又啊了一声:“你……你什么人!”

    岩石缝中的眼睛微微一瞪,一道白影嗖然掠过,带起劲风,将枝上红梅惊得颤了颤。

    “我终于等到你啦!”

    那白影在回廊落下,朝弯角处站着的瘦弱黑影大步走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他转身就要走,对那头站着的另一群人置若罔闻。

    “站住!”

    厉喝声起,穿墨绿棉袄的太监刷一下围了上来。

    “见到太子殿下昭阳公主竟不行礼!”

    白影闻言转身,那是一张圆润稚气的脸,乌溜溜的杏仁大眼眨了眨,定在对面一黄一红两个孩子身上。

    两孩子年纪都不大,身形也都稚嫩。

    若她没记错,站中间穿黄缎祥云纹蟒袍的男孩便是当今太子宋玉苂,十一岁,较同龄人略高,虎背熊腰,圆脸凤眼,一副虎头虎脑样,若不是深知他性格乖戾,喜怒无常,常以凌虐弱小为乐,她会觉得他像黎参军家隔壁的二傻子。

    而他身旁穿杏红桃纹貂绒滚边立领锦袄,披着大红猩猩斗篷的女孩儿是他的同母妹,昭阳公主宋玉萱。

    兄妹两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就只剩高矮的区别了。

    白影端正身子朝两人微福了福,算是行礼。

    宋玉苂见来人一身月白兔绒滚边对襟立领袄子,脖上围着雪狐围脖,戴着狐绒暖帽,站在这满目银白的世界里,愈发显得粉雕玉琢,俏丽可爱,一时竟看痴了眼,忘了言语。

    站在他身旁的宋玉萱见状,不禁醋意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