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后,文泰才有空问闺女,“怎么样,今日做工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呢,顺当的很。”文舒得意一笑:“而且临时调了差事,工钱还多出二十分文。”

    文泰闻言无奈摇头:“你这丫头也不知随了谁,一天到晚跟掉进钱眼里似的。”

    文舒乐咯咯直笑:“不像您,自然是像娘喽。”

    “去,你娘才不像你这么没脸没皮。”文泰笑骂了一声,将碗中熟水一饮而尽。

    喝过熟水,打量着时辰不早了,文舒便想着早些做饭,如此早些吃完,还能去夜市逛逛。

    谁知跟他爹一说,竟见他摇头道:“我今日是没空了,午间李家来人了,说是李大壮的老娘已经迷糊了,可能就这两天的事,我得赶着把他家的寿材起好。”

    “啊!这么突然!”文舒惊诧的放下碗,“我前两天经过他家,还见着老太太在院里晒太阳呢。”

    李大壮是前街杂货铺的老板,家里有个快七十的老娘,月前李老太太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就躺下了。

    李家人见状不好,怕有个万一,急忙来铺子里订了一副棺木,谁知那棺木起到一半,李老太太又有了起色,恰巧当时文老爹手边来了一个急活,便把李家的活先放了放。

    “谁说不是呢,生死无常。”文泰叹了一声,挥手赶她:“行了,你要是没事就忙别的去吧,别在这给我挡手挡脚。”

    被嫌弃的文舒讪讪应了一声,自去了后院忙活。

    金乌西坠,晚霞满天,文家后院飘来一阵饭菜香。

    因着文老爹要赶活计,去不成夜市,文舒只能自己在灶间随意吃了些,又将她爹的饭菜温在灶上,然后便回房温了一会书。

    待到掌灯时分,天色完全暗淡下来,文泰才从前头铺子回来,去厨房吃了灶上饭,又跟文舒说了两句话,便回房歇息了。

    是夜,狂风大作,黑云寂寂。

    狂风卷着后院来不及清扫的木屑木花飞落四家,发着光的闪电在云中翻涌如龙。

    素色帐幔里,文舒闭着眼睛,呓语般的笑出了声,梦里大把交子和金子从天而降,如同下雨似的,她站在青青的草地上,望着满天飘落的交子和金银,激动的难已自抑。

    正想伸手捡拾时,却忽的一道惊雷从耳边滚过,随即一道刺目的闪电从空中劈下,将地上来不及拾起的金子银票劈了个粉碎。

    那一刻,文舒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

    “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