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真人微顿,复而仔仔细细打量着自己这个女儿,眼神中闪过几种情绪,探究似地问她:“怎么,你想去?”

    何茯苓抿唇回视,唯恐父亲看穿自己的心思,心跳如鼓,面上却摆出凝重谨慎的神态,应道:“是。”

    她自以为那些女儿情态掩饰得好,却不知在两个老谋深算的长辈眼里,这些弯弯道道无所遁形。

    金长老朝掌门使了个眼色,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但景山真人却沉吟良久,自有一番考量。

    他们本想趁论道大会举办,找个由头给妄道剑尊送去几个服侍的随从以便探听消息,但挑来拣去,竟找不到几个合适的人选。

    内门弟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年轻好苗子,让他们放下修炼去侍奉人,若别说他们不愿意,门中各长老都得闹上一番。

    但若他们愿意,那更是不行。

    当年之事不能明说,故而妄道剑尊的名声在无妄宗乃至整个修真界都十分响亮,门中不少弟子对他景仰不已,万一将人送去,弟子们倒戈那方,反倒打草惊蛇坏了事。

    外门弟子亦是不用考虑,堂堂剑尊大能,身边伺候的人怎可如此低微。

    即使他们本意并非真要送什么随从过去,但也不能在这群英荟萃之际叫外人看轻了无妄宗。

    如今何茯苓主动提出此事,倒让景山真人看到了时机。

    一介药修,正好可以以医侍之名送到那人身边,合情合理。

    至于修炼一事,药修不必外出历练,只要有炼丹材料,即使守在门中,也不妨碍修行。

    何况她还能借着炼丹有惑的由头时常回来“请教”元清,也不会惹人怀疑。

    再看眼下自家女儿这番神态,分明是对剑尊心怀倾慕。

    对此景山真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抚着身侧扶手,暗暗微笑。

    如此一来,对那人的纯粹之心也有了。

    剑尊想必对他们也有提防,任何心怀不轨的人送到他跟前只怕都会被察觉,但茯苓只需保持自己这番赤诚爱慕,便不会被剑尊发现旁的端倪。

    至于探听消息……景山真人抚笑。

    他自是有法子让这傻女儿“不知不觉”地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