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从来没见过季桐抽烟。

    五年前他从不抽烟,喝两瓶啤酒就脸红头晕。

    而现在,眼前的人真的变了太多。他站在昏暗的灯下,手里烟雾被晚风吹散,混着淡淡的烟草气息,清冽又陌生。

    唐棠就这样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耳边有咚咚的脚步声,哦好像不是,那是她震耳欲聋的心跳。

    单元楼门口的感应灯亮了,唐棠终于能看清楚三步开外的男人。他只穿了件白衬衫,袖子挽到关节处,露出匀称结实的小臂,黑色长裤包裹住修长双腿,宽肩窄腰,挺拔内敛。

    时间对季桐真是优待,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岁月痕迹。

    唐棠想起来,季桐毕业刚实习那会儿发过一张穿正装系领带的照片给她,那时的少年剑眉星目,意气风发,很长一段时间那张照片都是她的手机屏保。

    但是,如果年少时期那个让你求而不得心生执念的人起点太高,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

    他塑造了你所有关于爱情的想象和标准,在你漫长岁月的每一次心动中占据头筹。你不自觉的拿后来遇见的每一个人和他相比,然后悲哀的发现,没有人像他。

    季桐在唐棠的青春里留下的是浓墨重彩,灿烂到谁都无法覆盖掉他的光芒。

    男人已经走到面前,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

    唐棠下意识后退半步,整理好情绪仰着头露出一个礼貌的笑:“你怎么来了?”

    ——

    季桐下班就来了,想见唐棠又找不到借口,干脆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在等待的时间里,他苦笑自己年近30还能做出在楼下堵门这种事,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上一次开车送小姑娘回家的时候,季桐还觉得徐徐图之挺好,直到刚才看见余繁送唐棠回来。

    他只想问自己哪来的自信。

    谁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啊?

    季桐心里躁郁不安,抽了来深城后的第二根烟,做好了决定。

    不能再慢慢来,没有所谓好的、对的时机,他的人生有过太多等待和克制,而眼前的小姑娘虽然曾经莽撞又冲动,却手把手教会他失控二字。

    “……棠宝。”季桐的嗓音低沉温柔,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

    唐棠手指猛地攥住包带,心跳漏了几拍。她难以置信的看了季桐一眼,又迅速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