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灵儿今日打探的情况来看,显然君清玉已经是将钱财俱是缴纳齐全,否则按照如今苏家的小废物那不上台面的性情来看,断然没有那么好心直接放人的。

    “天诛楼……钟家……”君致远只需稍加思忖,便能想到其中的联系。

    不需君清灵多言,他猛地从椅上站起,“来人!来人!”

    还未等得及下人赶来,君致远已经伏在桌案旁猛烈咳嗽起来,眸中的血丝看上去分外骇人。

    而君清灵站在一旁,依然是一副世外仙姝的模样,冷眼观之,连装模作样的虚假问候,也没必要去做了。

    当亲情褪去,剩下的,也就只有赤果果的利益关系了。

    “老爷有何吩咐?”很快,几名下人听闻动静赶了过来,瞧见君致远神情激动站了起来,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直视自家主子。

    君家大家长的脾气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清楚一二的,愈是风雨欲来,就愈是沉静待之,这一点上,君清灵倒是与他有几分相似。

    但也就是半息之间,下一秒,君致远又缓缓坐了下来,他脸色颇有些僵硬,伸手从桌上拿起一盏茶,若是仔细看去,还能看见他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尖。

    沉默了良久,他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一些平静,“玉儿怎么样了?”

    君清灵微微抬起眸,父亲既然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自然就是要拿君清玉做文章,父女之情一向浅薄,她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见君致远分明有事要吩咐,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问了旁的事情,几名下人也都是相互看了几眼,照实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小小姐自回府,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中,另外……”

    “另外什么?”

    “回禀老爷,夫人那边传来动静,像是夫人知道了小小姐的遭遇,心里头不畅快,偏偏小小姐又不乐意见人,就连夫人也被拒之门外,夫人眼下……正在责骂下人。”

    能在竹山居服侍君致远多年的老人们大多也算在君家有些地位,原本对于君清玉母子就有些失望,现如今又出现了个君清灵,两人站在一起,那何止是天差地别。

    此前他们不敢置喙君清玉母子,是因为君致远的偏爱,但现在不同了,虽然嫡小姐还是嫡小姐,夫人也还是夫人,但有些事情,终究是不一样了。

    果然,一听闻君清玉母女的消息,君致远的神情就又阴沉了下来:“这个贱婢!自己调-教出来的孽畜给老夫丢人,还有脸……哼,你,去把夫人叫过来!还有!把君流风这个逆子一并喊来!

    “是!”

    房间内一下子空了下来,只剩下了怒气难平的君致远,和自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的君清灵,空气一下子寂静了下来,无边的沉默压在人的心头。

    君致远放下杯盏,“灵儿,你可知为父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对君清玉这个逆女不予处置?”

    他对于君清玉,已经失望透顶,君家世代都是皇室宗亲,朝中关系错综复杂,在这个时候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他强压下消息,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