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个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的人,他很快便觉得索然无味。

    “算你狠!”“哐”地一声,宋光手中握着的好几把刀,被他重重摔在地上,他怒气冲冲,这突然来的动静,让地牢中的另外几人都是吓了一跳。

    等到目光触及那蜷缩在黑暗中的少年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森森白骨,所有人又是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那残缺的手臂,已经不能算得上是手臂了,宋光恨毒了琅琊的断臂之仇,这一回虽然没有将他的整条胳膊卸下,可那条胳膊,任任何人看上去,都要吓得瘫软在地。

    可这个少年,却是一声也没有吭,就连呼吸都没有多少变化,就连三长老,也是闭了闭眼,“小少爷啊,把他杀了了事吧。”

    这个时候,就算是手中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的三长老,与满眼血光的宋光比起来,都觉得自己是个活菩萨,比起被宋光这么折磨,杀了他,倒还是救了他。

    可宋光哪有这么容易就满足,他冷笑一声,“看累了?也是,这场景可不好看,几位长老若是无事,就先去歇着,明日一早,本少再去苏家屠了他们一家。”

    他目光微微转向沧澜帝,见其脸色苍白一片,带着嘲讽地笑了好几声,“真是窝囊,连你老婆都不如,滚远一些,本少还要试试其他的工具。”

    早前他授意狱卒给他拿来的那些刑罚的工具,还好端端地摆在一边,才只试了几口刀而已,宋光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琅琊的身上盘桓着,他已经用目光将琅琊的全身上下都瓜分殆尽,脑海中早就想好了,要如何让琅琊受尽折磨,却又留下一口气,想死又死不掉。

    被点名的沧澜帝顿时就汗如雨下,他现在就连同宋光这个小阎王对视一眼,都觉得心里发毛,虽然他平日里对付犯人,审问的时候也会用上一些刑罚的手段,派人去做,和亲自上手,这可是完全不同的。

    见宋光终于让他离开了,不用在这里闻着这可怕的血腥味,听着那一声一声的可怖的声音,他顿时如蒙大赦,拉着穆皇后,就赶紧离开了地牢,眼观鼻鼻观心,哪里还敢再多说一句话。

    至于那三位长老,则是叹了口气,对宋光他们也是无可奈何,便各自离开了地牢,由着宫女带着他们住进了宫中待客的寝宫,各自休息去了。

    众人离开后,就连几名狱卒,也被宋光给一脚踹飞,不敢逗留,宋光的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他缓缓转过身,昏暗的地牢之中,只剩下了他,和琅琊两个人。

    琅琊已经是奄奄一息,软筋散的药效,够他整个后半夜都瘫软在地上,他不说话,也没有神情,却并不代表着,他感受不到痛苦。

    等到万籁俱寂,他的喉咙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的面前,是手上拿着各种刀剑的刽子手,宋光偏了偏耳朵,唇角牵起一抹笑,“你在说什么?”

    他再也不肯开口,就连那喉咙中快要溢出的声音,也被他生生憋在心口,他的声音,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听到。

    “……阿姐。”

    京城忽的下起了大雨,让过路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添了些匆忙的神色。

    君府的马车十分宽敞,仿佛就连坐下十个人,也是没有问题的,因此,君家的三兄妹坐在这辆马车上,倒是显得十分宽敞。

    “哥,都怪你,没事你干嘛把人家府医给杀了啊,现在倒好,这么晚了还得出来找大夫,要是孩子没了,我看你怎么跟三哥哥交代。”君清玉摆着一张臭脸,埋怨着坐在一旁的君大少。

    君流风的面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见自家妹妹一股脑地埋怨自己,心里自然也有气,“那些没用的东西,就连个求子的药方都开不出,要他们有什么用?还有你,若不是你把那女人惹到咱们君家来,有这回事?”

    君清玉一听这事还怪到自己头上来了,一时之间气昏了头脑,张嘴就道:“大哥!你自己不行,生不出孩子你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