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成功地让在场的众人都回过神来,对啊,他们可不是来看这小姑娘油嘴滑舌的,而是来看她是否是真的有本事,治好夜队长的伤,留在佣兵团的。

    在场的众人,包括阿邦,都下意识地朝夜队长的手臂上看去,原本那伤口便流了许多血,将刀伤遮的严严实实,若不仔细看,很难看清伤口的原貌。可夜队长一只手还擒着一个苏悦,将她提拉着,哪有半点手臂受伤的模样?

    就连夜队长本人,也是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岁的小女孩,竟然真的将自己的伤势给治好了,他眸光动了动,情绪也微微稳定了下来。

    难道这名小姑娘,真的是那传闻中隐世不出的玄门子弟?

    关于玄门,夜队长的心中也很是复杂,这么多年,他都在寻找这个门派,可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中,他到底是一无所获,若不是今日遇到了苏悦,见识到了她那一手针法,下意识便联想到了那相传一直隐世不出的医学圣地玄门,或许,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再有机会找到玄门踪迹了。

    若是夜队长知道,苏悦所学的玄门针法,不过是来自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而且还是从暗市花了些金币就轻易买来的,不知会作何感想了。

    “这……”围观的众人在看到夜队长手臂上那道渐渐愈合的伤口时,也是议论了一阵,他们自然是不会相信,一个如此年幼的小女孩真的有妙手回春的能力,毕竟就连身为七品炼丹师的潆萝姑娘,都对夜队长的伤束手无策,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很快,他们就将此归功于苏悦早前让夜队长服用的那一颗丹药,毕竟,相比苏悦而言,那颗散发着清香的丹药,更像是能够解火毒,他们神情艳羡,面对苏悦,言语间也不由得多了些许深意:“当真是神丹啊!看来这小姑娘也是大家族的小姐,我就说,若不是有家室在那里摆着,她又怎么敢跟潆萝姑娘叫板。”

    “是啊,原本还以为潆萝姑娘已经算是炼丹师家族的贵小姐了,这样比较起来,南大陆这些炼丹师家族,还真是嚣张肆意,连这样一个女娃娃,都将手伸到七杀榜了,看来,这一次的任务有些特殊啊……”

    在场的人,大多也是为了七杀榜单上的任务而来,对暗市的规矩也是心知肚明,往日接取任务,最稀缺的便是药师,更何况是像潆萝那样的七品炼丹师了。可这一回,仅仅是七杀榜榜单上的第九个任务,便引出了两个来自炼丹师家族的子弟,不用想,也知道这一次的任务非比寻常。

    在众人思量这这一次伏魔山的任务时,苏悦却是对他们各自内心所想丝毫不感兴趣。

    她微微低眸,目光透过面上的白色面具,直直地注视依旧紧紧扣在自己手腕上的一只手,眼眸弯了弯:“夜队长,伤治好了,可以放开我了。”

    分明是一副极为和气的模样,却让近在咫尺的夜队长皱了皱眉头,眸色深了深。

    宠辱不惊,临危不惧,眼下这样被围观的人戳着脊梁骨议论,也能云淡风轻,不以为意。即便是从枪林弹雨中一路走来的夜队长本人,对苏悦的气度也是挑不出毛病来,相比于说两句话都要喘气的潆萝来说,苏悦的确是适合作为医者加入佣兵团的人选。

    况且……

    夜队长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些沉寂了多年的心事,那些日日纠缠的梦魇,眼前的小姑娘,是他能够抓住的唯一的曙光了。

    “名字。”夜队长的声音落在苏悦的耳边,如一片羽毛,极轻,但落在一旁的阿邦耳中,却更似一记重锤。

    一个凭借着家室,用一颗逆天丹药治好了队长的小女娃,他想不明白,队长为何答应带着这个拖油瓶上路。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是最千钧一发之际,团队的契合最为重要,一人不慎,极有可能让整个佣兵团丧命。

    这也是为何,阿邦执意不乐意带上这些个中看不中用的女人的缘故,潆萝那般的七品炼丹师在伏魔山尚且难以自保,更何况是苏悦这样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娃。

    但碍于自家队长,他只能将心底的话都吞了下去,一双虎眸戒备地怒视着苏悦,就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苏悦瞟了一眼阿邦,自然明白阿邦心中所想。但她苏悦可不是吓大的,到时候去了伏魔山,谁是拖油瓶还指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