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莲花跑远的背影,陈禀言颇是有些遗憾的在鞋底上磕了几下烟袋锅子,他家老大都快三十了还没得个媳妇,本来这次吃林家的绝户,都跟林癞子说好了的,他们陈家帮忙,过后林癞子把莲花给他们,所以上次他们陈家去了好几个壮劳力。

    莲花今年才十三,小是小了些,也没多大关系,先弄过来养两年也就是了。可惜,那林寿安竟然没死成。这样一想陈禀言更是恼火的使劲磕了两下烟袋。

    听到声气,老大陈瘸子斜着身子从屋里出来:“爹,跟哪个在说话?”

    那陈瘸子天生残疾,右脚瘸,右手不正常的僵着弯下,手肘却有放不下来,整个人不光是外形看起来不大体面,就是重一点的农活都做不了,这样子的人在乡里要找媳妇那可不是一般的难。

    看到这个脚残手残的儿子,陈禀双更恼火了,吧了两口烟:“方才莲花从这里过路。”

    一听是莲花,陈瘸子心热的连忙一瘸一瘸的走到院子口张望。陈禀双没好气的说道:“看啥子,人都走远了。”

    望了一阵子,没看到人,陈瘸子松了劲蹲在院坝石头上跟他爹闲话:“爹,双子今天还没回来?”陈双整天跟着林癞子四处坑蒙拐骗的,自从林癞子断了手,他们消停了两天,今天又跑到一起商量要去坑哪家去了。

    陈禀言摇头:“他们哪有那么快。”不到天黑不会回来的。

    陈瘸子跟他爹闲话了两句,耐不住的起身往坎上走去。过两个坎转一道弯就是林家。

    被他们念叨着的陈双现在正跟一帮地痞子聚集在林癞子家那烂院子里。

    在林寿安家好处没捞到,还折了一只手,这口气林癞子一直都咽不下去。

    不光是他咽不下去,他娘张打呱更是不痛快。连着好几天了,癞子都躺在家里睡大觉,也没得个进项。头两天看儿子手痛不过,当娘的心疼也还能忍了。

    早就习惯了儿子隔三差五的带好东西回来的张打呱忍了两天,见林癞子的手好像没那么痛了,当娘的心疼劲儿立马过去了。然后更是怀念之前儿子今天拿只鸡明天拿只鸭,时不时还能弄串钱回来,一家子吃肉喝酒的好日子。

    没肉吃,嘴巴淡的跟个啥一样,张打呱摔盆子掼碗了两天,开始一心盘算等林春花两口子走了之后怎样去找白秀枝的麻烦。

    张打呱原名不叫这个,之所以叫了这个混名,是因为她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爱八卦,声音又大,说起话来几道坎都听得到,见天儿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谝闲话,是七里扁有名的八卦闲话传播集中点。

    她这个名字也不是白叫的,磨盘山来人叫林春花回去的事情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赶紧找到睡觉的儿子:“癞子,林春花两口子明天就要走了,这次你吃了这么大亏,一定得找补找补才是。”

    真不愧是母子,干坏事那是一脉相承。林癞子来精神了:“行,我这就召弟兄们合计合计。”

    这次林家院子失手,不光是断了手吃了亏,同时还折了面子,横行乡里这么多年,林癞子还是第一次吃了这么大亏。这次不管是为财为名,那都得在林家找补回来才是。

    林癞子消停了两天,可把他这一帮混混兄弟给憋坏了。所以,一听说老大召集,赶忙都赶过来了。陈双尤其来的快,他哥到手的媳妇飞了,这几天他在家里都差点被骂化了。

    一堆不干人事的人聚在一起开始商议怎么找由头闹事,怎么要林家的好处。

    林癞子想的很是美好:“这次少说也得把毽子沟那几块地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