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歧王连着两日对她爱搭不理,见到她就绕道的态度,她就知道自己那事做得荒唐。歧王分明独宠王后,举国皆知,她算个什么东西……王后先前不说什么,她以为只是歧王不喜欢她,王后或许还不知情,但既然现在对她发问了,可见王后要么是那日瞄见了,要么歧王主动说了。

    原配趁老爷外出处置爱妾丫鬟之类的手段,她在沈府可是见了不少,现歧王不在宫里,怕只怕王后误会,也对她下狠手。所以,她害怕得话都说不清了。

    燕妫自认自己那语气也没多恐怖,沈柳月怎的这么不经吓,皱皱眉:“起来吧,本宫不过是有话想问你。”

    沈柳月听那语气不似方才吓人,这才起身稍稍镇定下来:“娘娘所问,民女必知无不答,坦白相告。”

    看在沈夕月的面子上,燕妫也不会太为难她:“沈二姑娘,你的处境本宫了解一二,唯有王上可以解你的困局。你勾|引王上,并非是因本性风流,所以这次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是啊,要不是被逼急了,她怎会明知歧王独宠王后还要一试。沈柳月一听,欣喜不已:“谢王后娘娘宽慈,民女一定尽心伺候晖儿,万万不敢再有祸心。”

    “可你能心甘情愿伺候晖儿么?把自己的一生陪在这里头。”

    沈柳月被问住了,她不肯说她愿意,也不敢说她不愿意,她得想清楚了再回答,因为这可能是她唯一救自己的机会。沈柳月愣怔着站在原地,片刻后,她倏忽双膝跪地:“求娘娘,给民女指条明路。”

    燕妫见她的确也有几分聪慧,这路可以为她铺,因叫她起身:“明路,沈二姑娘以为,这天底下最明亮之路是什么路?”

    沈柳月毫不犹豫答上来:“自是追随王上的这条光明之路。”

    的的确确,在歧国之内,已经只有歧王可以救她出泥沼,既然王后问起,她就大胆说出来,她愿追随歧王。

    “你倒是明理聪慧。”燕妫不动声色,松了口气,“你心里当清楚,若是能博得王上欢心,他日分封必有沈二姑娘一份。”她指指座椅,示意沈柳月坐。

    沈柳月听得分封,心头激动不已。将来若是歧王称帝,大封天下,她若能挣得个乡君,有幸得赐府邸,那就不必留在朱家,也无需担忧沈家不许她回去。将来能否如寻常女子那样过完一生且不提,能跳出桎梏已是梦寐以求的结果。

    但前提是,她要有值得歧王封她的功劳。

    沈柳月岂坐得住:“请王后娘娘明示!”

    燕妫:“本宫能有什么明示的,王上想做什么你替他出力不就是了。”停下来笑一笑,喝茶。

    沈柳月又呆愣住了。

    没有明示么?

    “对了……”王后放下茶碗,说起别的,“本宫隐约听说,你沈家与周家素有来往,本宫早闻周大姑娘之干练,心中颇为喜欢,不知她可愿为女官,沈二姑娘能否替本宫探探口风?”

    沈柳月把这话一听,觉出几分不对味。那周大姑娘周欣荣是她闺中好友,熟得很,的确是有几分当家的本事,可她性子容易较真,心眼也小,绝不是为官的料,说出色到能被王后看重,那简直荒唐。

    再说了,如今入仕都要经过科考,没再有像她姐姐那样一步登天的,周欣荣又不是大才,不值得娘娘特别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