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说,三姐拿着破瓷片不小心却划破了自己的手,想过来打我的时候没打到,打在了瓶身上。随后又无意中踩到了瓷片,而并非我推的她,因为请看这个手印的角度……”

    说着她侧了侧身,让邓氏和朱氏能看的更清楚些,“这血手印的角度说明,当时是我背对着那堆瓷片,而三姐面对着我,就等于面对着碎瓷片。若我推她,只能让她离碎瓷更远才是。所以她们在故意说谎,是谁颠倒黑白一目了然。”

    洛晴看到那枚血手印后,早就吓的身子瘫软了,若不是身后有丫鬟扶着,她都能倒了下去,只不过当下没有人顾得去搭理她,她只能自己先心惊胆战一会了。

    唯有洛雪还在那不知所谓的狡辩:“你胡说…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提前安排好的血手印……”

    “住口!”朱氏说,“无知的东西,那手印上有纹路,一比不就知道了,谁会拿那这个栽赃,不然衙门里还让按什么手印。”

    “娘…我……”洛雪一看此时再也无法抵赖,便可怜巴巴的看着朱氏,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将落不落。

    朱氏瞪了她一眼,心想,这事连她都看出是谁在说谎了,老夫人心里通透的和明镜似的,又岂会看不出来,再狡辩不承认也就只剩下丢人现眼和更让老太太失望而已了,若真惹的她动了怒,要把雪儿送到庄上去,她也不能不听从。

    于是朱氏心里快速转寰盘算了一圈,转头对邓氏说:“母亲,看来是误会了,小孩子间打闹不懂事,动了手也是有的,幸好五姑娘也没有受伤,您就看在雪丫头伤的这么重的份上,多原谅则个吧?”

    邓氏长叹一声,说:“姐妹间拌嘴打架也不是没有的事,但是动则毁人容貌者实在是未闻,此等行径何其恶劣?你可知对于姑娘来说毁人容貌便是毁人一生,那是你一府的亲堂妹,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让你能下如此的狠手?还有,是谁又教你学会颠倒黑白,睁着眼说瞎话的?!”

    洛雪一看祖母越说越动气,声音她愈发严厉,就要发起怒来,便开始害起怕来,她方才吵闹的要把洛影打发到庄上去,现在反倒成害怕自己会不会被打发出去了。

    朱氏看老太太动了气,也不得不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好好赔罪:“母亲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雪丫头是我平时娇惯坏了,做事任性了些,这都是我的错,回去我定会加倍训斥她,您别为了她生气。”

    然后又赶紧推了推洛雪,说:“快,还不快给祖母赔罪认错。”

    洛雪哭着说,“祖母,孙女错了,就是一时气急才做出这种糊涂事,并没有真想划伤五妹,我就是…就是伤的太疼了气不过所以才谎称是五妹弄的,孙女知错了,孙女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祖母原谅我这一次吧!”

    邓氏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她手脚上的伤,冷声说道:“你最该赔罪的是谁?若不是五丫头能自证清白,现在说不定就要去庄上了。”

    朱氏一听这话外音,为了女儿,也只好先咬牙放低身段,说:“是,是,是我刚才没弄清真相唐突五丫头了,洛雪,快给你五妹赔罪。”

    洛雪听到朱氏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心疼朱氏对洛影道歉有之,自己感到屈辱亦有之。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洛雪的脸上滑落,她强忍着耻辱心,一手疼的在颤抖,一手紧抓着裙角,对洛影说:“五妹,三姐错了,给你赔礼。”

    邓老太太看向洛影,见她不喜不怒,表情平和,丝毫没有显出咄咄逼人之态,心想,这孩子是个懂事的。

    洛影对老太太微微一笑,说:“事情即已清楚,我便再没多余的话了,其它便全听祖母处置,洛影无不听从。”

    邓氏点点头,她看了眼朱氏,想到朱氏操持伯府十数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方才低声下气的恳求,就是怕自己开口说送洛雪上庄上去。

    既然她心里明白,毕竟是一府主母,面子还是不能不给的,何况雪丫头现在伤的这么重,也不可能真送去庄上养伤,“罢了,儿女都是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