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觉得自己就要被迟牧白看穿洞了,迟牧白什么都不说,就是看着她,一言不发。沉默比说话更难受,迟牧白就是看着她,看不透他的眼神,不知道他的想法,沈七七躲避他的眼神,他也无动于衷,就是凝视着沈七七。

    空气在他的凝视里渐渐降低温度,沈七七感到无形的寒冷向自己袭来,包围全身,有点想发抖的感觉,沈七七想对迟牧白笑笑,见到迟牧白的表情又笑不出来了。

    “要是你想责骂我,就说吧,我等着。”沈七七还是开口了,实在无法忍受迟牧白难以捉摸的眼神,好像责备,好像生气,又好像没有感情,实在是猜不透。

    “我在等,你也等一下。”迟牧白的话令沈七七不解,他们回来一个时辰了,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彼此都不说话,在等什么,在等谁?

    沈七七还想发问,被迟牧白摆手拒绝,要她不用再说,示意沈七七坐好。沈七七一肚子的疑问,却得不到解答,而且她最好就是乖乖按照迟牧白所说的去做。冷就冷吧,要是感冒了,她就借口不上课,让迟牧白自己上课,想到这里,沈七七竟然笑了。

    迟牧白侧着头望着沈七七,沈七七才发觉自己的笑实在是不合时宜,赶紧闭嘴坐好,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殿下。”金友在外面轻声叫道,迟牧白抬手要他进来,要他当着沈七七的面继续说。

    “启禀殿下公主,许公子的伤势很严重,他连续多天都高烧不退,一直在硬撑,刚才请了三个御医给他会诊,他竟然把甲虫放在自己的伤口,甲虫啃食他的血肉,从而使病情加重。”

    金友说得很平静,如同在背书,他对许幸然没有丝毫感情,迟牧白的脸稍微触动一下,沈七七倒是很惊讶,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你先退下。”迟牧白等金友说完再次挥挥手,金友安静地走出去,迟牧白望向沈七七,

    “浣烟,还不明白,许幸然为了博得你的同情,不断残害自己的身体,叶小叶不会不知道,但是她任由许幸然如此作为,她一点都不爱他,也明确说了,喜欢的是另有其人,你不是在帮许幸然,你是在害他,你很恨他吗?”

    迟牧白就是明知故问,沈七七也知道他的用意,这次换成她沉默了。

    “要是你真的是他的朋友,你自己选择要怎么做。”迟牧白把事实呈现给沈七七,要沈七七自己做出选择。沈七七才明白迟牧白的用意,他要自己看清楚事情真相,要沈七七心甘情愿做出选择。

    “要是叶小叶被捉,许幸然会好起来为叶小叶奔走,要是叶小叶逍遥法外,许幸然为了博得你的同情,为了利用你钳制我,还会继续自残,你想看到这个局面?”迟牧白继续把责任推到沈七七身上,他清楚看到整件事,许幸然是在利用沈七七。

    沈七七一时没有想清楚迟牧白的用意,但是他说得没错,如果一开始,她就告诉迟牧白,也许后来的皇宫失窃就不会发生,很多事情就会不同。

    “浣烟,你还不明白?”迟牧白以为沈七七还在迟疑,却不知道沈七七是在自责。

    “我告诉你。”沈七七猛然抬头,正好碰上迟牧白凑上前的脸,两个人的额头碰在一块,发出响亮的声音,沈七七捂住自己的额头,瞪着迟牧白。

    “你想干什么。”沈七七揉着发疼的额头,叫了起来,迟牧白赶紧放下揉着自己额头的手,帮着沈七七去揉额头。

    “啊呀,对不住,我要是无心的,没事吧?还没有起包,不要紧。”迟牧白在沈七七的额头哈了几口气,再轻轻揉揉,动作满分,沈七七撇撇嘴,算是放过迟牧白,迟牧白见到沈七七脸色缓和过来,才继续望着沈七七。

    “你很聪明的嘛,都可以猜到,京城前些日子的民间失窃,都是叶小叶所为,后来到了梨花苑以后,都是许幸然为她善后,补上偷取的东西,然后……不知为何,叶小叶就偷到了宫里,偷走了你说的东西。”沈七七越说越小声,其实迟牧白早就猜到了,就是要沈七七亲口说出来而已。

    沈七七很小声说完整件事,迟牧白一直安静地听着,沈七七偶然抬眼望一下迟牧白,又在他望向自己以前飞快地转移自己的视线,像是被捉住偷糖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