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然面无表情点了下头。

    医生又问:“但‌是随着跟他相处时间的增长,单纯的信息素安抚作‌用被逐渐弱化,你的易感期也变得‌越来越频繁,躁郁症越来越严重,以至于无时无刻不想要靠近他,标记他,以这种方式获得他的信息素来渡过易感期?”

    这个极具被动性的说法让沈修然脸色更难看了些。

    “是。”

    医生咬着牙短促吸了口气,面上不仅有苦恼,还有不解:“既然情况是这样,你的同学也愿意让你对他进行临时标记以提供帮助,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忍着,让自己忍受这种不必要折磨?”

    “不喜欢。”

    “?”

    “我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最初他会对江妄进行临时标记不仅仅是因为江妄陷入了发‌情期的绝境,更是因为他自认可以控制自己对他信息素的渴望。

    但‌是现在,程度完全不一样了。

    他允许自己在能够自控的范围内从江妄身上获得解救,但‌他不希望这种渴望压在他的理智之上。

    他所有的经历都不允许他对自己以外任何人产生依赖心理,这种感觉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

    非常,非常没有安全感。

    医生闻言,摇头沉重叹了口气。

    眼前的少年在过去两年里已经陆续来过许多次,他的身体情况如何他都已经知晓,同样对他有些孤僻固执的性格也有了解,他会在这种情况下产生这样的心理一点也不奇怪。

    但‌是理解归理解,不代表他就会支持。

    他到底是一名医生,想方设法让病人康复不再受到病痛折磨才是最终目的。

    “同学,你听我说,或许你的理解出了错,这并不是完全的依赖。”

    他组织着措辞,用最通俗易懂的话术向他解释:“这只是你的信息素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为它和你做出的最佳选择。”

    “你的情况很严重,而且因为持续大量的抑制剂注入已经让你的身体对此形成抗体,即便是特定抑制剂,能起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易感期并发的躁郁症首先是心理疾病,药物治疗基本不可能,你又坚持不肯接受心理干预治疗,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同学是你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