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感激便是这样感激,送他去天虞?”

    话题又绕回来了。宋其琛摆明了不愿与卫暄纠缠。

    卫暄面皮上表情不变,实际上肌肉连同每一丝神经都在跳跃,没想到这宋其琛真难缠,不让卫暄松口,他誓不罢休。

    “丞相哥哥也知道,摄政王的属下叛变,投靠了敌国,于情于理,摄政王都应该担一部分责任,即使他当真与天虞没有丝毫牵扯,也有管教不严之罪。他的那些属下扬言要为他报仇,寡人送他去天虞,一无故意重罚,二无伤及性命,有何不妥?”

    宋其琛面容冷凝,隐隐带了几分怒气,卫暄话音刚落,他便怒道:“荒唐!我大夏的臣子,怎么可能交由他国。”

    “那丞相哥哥认为该如何对待天虞?”卫暄也没了耐心。

    宋其琛静静打量着卫暄,眼中带着探究,道:“我大夏尚有兵马在,无需忌惮一个蛮夷小国,臣认为,应该出兵天虞。”

    卫暄冷笑一声,这是他之前在朝堂所说的话,没想到竟被宋其琛拿来堵他。

    “那些人早有反心,摄政王万死难辞其咎。”

    宋其琛眼中意思十分明显——若不是你逼迫,他们也不会谋反,罪责在你,不在凌恒。

    卫暄面无表情。

    第二天,朝堂之上,卫暄端坐在龙椅上,淡声道:“寡人准备御驾亲征天虞。”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迎头落下,一时满朝哗然。谁都知道卫暄什么德行,说他去带兵打仗,实际上是千里送人头还差不多,多半一去不复返了。宋其琛脸上惊愕之情难以掩饰,卫暄却好似察觉不到,继续说御驾亲征的事宜。

    众臣纷纷蛋疼,刘太尉当先站了出来,沉声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您刚登基,朝局不稳,怎可在此时御驾亲征?”

    确实,朝局不稳国库空虚,无兵可调,他不出征就只能坐着等对面打过来了。

    卫暄平静道:“你们也知道,天虞来势汹汹,不到一月攻下幽云十六州,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恐怕不出半年京城也要沦陷,唯有寡人御驾亲征方能鼓舞我军士气,与天虞有一战之力。”

    他说的有道理,众臣不语。但还是不能让卫暄去。连刘太尉都在绞尽脑汁扯反对的理由时,宋其琛忽然开口了,“皇上三思,御驾亲征并非儿戏,望以龙体为重。”

    就差没直接说——你不要去送人头了。

    原来宋其琛也知道卫暄不能去,还出言反对,看来他没有彻底被感情冲昏头脑。

    卫暄低头看他,动了动唇,却没有声音。宋其琛读懂了卫暄的意思,脸色蓦地惨白。卫暄在问:凌恒不能去,他也不能去,那谁能去?

    他是在讽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