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上前一步,看着面前的少女,沉声道:“药匣……”

    药匣讥讽地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别在这多愁善感了,那一晚要不是被那姓洛的搅了好事,你们一群人哪还能活到现在?不过现在好了,没人会打扰咱们,交出货来,我可以让你们俩在阴神大人恩惠下,死得体面一些……”

    老方还要说话,却被算盘拦住:“老大,算了吧,之前种种想必都是她装出来的,此时她已然放下,你又何必在这苦苦牵挂呢……”

    药匣闻言,面色一冷,这个人合身而上:“我的耐心有限,既然你们非要这么感伤一下,我可就不客气了,阴神借法,催魂!”

    药匣周身灵力鼓荡,阴气纵横,双手成爪,狠狠地朝着老方和算盘的顶门抓下,他二人自知以凡人的功夫根本挡不住修士一击,也不躲避,只站在原地闭目等死。

    “叮”

    一柄通身洁白,温润如玉的长剑倏然从夜色里刺出,轻巧地架住双爪,其上灵气精纯,杀意浩然,猛地一动就把药匣双爪给逼了回去。药匣在空中翻了个筋斗,飘然落地,一张脸上尽是惊诧:“你!你不是在店中么!”

    洛晨手持飞沙剑挡在老方和算盘面前,老方看着他手里洁白的飞沙剑,眼中爆起一团异彩。洛晨此时自然看不见老方的神情,也不不想和这女子说话,飞沙剑法施展开来,和药匣斗在一处,药匣没想到洛晨居然连话都不说就上来动手,一面招架一面喊道:

    “你我同为修士,素无冤仇,你为何要对我这般紧紧相逼?我阴神教数万教众,上下齐心,你就不怕今日杀了我,一辈子都会被无尽修士追杀么!”

    药匣一面说着,一面催动阴气朝洛晨攻杀而来,她的本领不及洛晨,但奈何洛晨在方圆村中被那神秘人一掌拍在背上,又伤了本命界,一身实力只剩下五成,只能借着太极剑法和飞沙剑法的精妙招式与药匣缠斗,一时间竟拿她不下。

    原来,这一趟镖本就是为了拔出老方这伙人里的奸细的,那三只铜箱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故意放出消息给阴神教的人听,让他们以为老方等人护送了个宝物北上,药匣果然上钩,只是忌惮洛晨是修士,不愿亲自动手。而且药匣信奉阴神教,一身灵力阴气混杂,故而平日里竟与常人无异,连洛晨也没能发现。

    在被刺客袭击之后,老方和算盘还有灯影做出一副疑神疑鬼之态,药匣见状,心下便有几分懈怠,更兼她身为修士,偷听凡人说话易如反掌,下午时听见老方竟要带着货物先走,登时大喜。

    本来她已经安排了教众夜袭客栈,单单放过洛晨,这样一来,洛晨若是被激怒,老方这边必有伤损,即使洛晨脾气好,不与这帮凡人计较,也必无法再待下去,到时候自己想要抢夺货物也并非难事。这会老方自乱阵脚,仓皇逃离,省去了她不少麻烦,故药匣得意之余,心下早已松懈。

    谁知这一切皆是老方机谋,下午客栈中,老方递给洛晨那箭矢之时,已然将一封信夹带其中,信中说明原委,请洛晨相助。洛晨受小二所托,自不会推诿,但他着实不知药匣会有探灵符这等手段,只因黑毛贪睡,故而未曾带上,放在房中,那黑毛本是灵兽,体内自有灵气流转,阴差阳错间竟骗过了药匣。

    这边药匣与洛晨斗了数十回合,洛晨有伤在身,被药匣划出了几道伤口,却始终不显慌乱。实际上因药匣贪功,出了客栈之时便已然屏退了一路跟随的教众,此时孤立无援,只是逞一时威风罢了,时间愈久,心下便愈自焦躁,反倒是洛晨仗着玄门正宗,根基扎实,强忍伤痛,隐隐占了上风。

    二人又拆了十几招,药匣忽然手掌一翻,带着阴火便朝洛晨按了过去,修士相争,使用术法也是寻常之事,只不过此时二人都不算是高手,打斗之中一旦催动术法,周身灵力尽数都被术法用去,招式自然落了下风,这会药匣心中急躁不堪,竟忘了这等大忌。

    洛晨见机一个侧身,避过药匣手掌,药匣此时掌上尽是阴火,威力巨大,穷追不舍,手腕一翻又朝着洛晨攻来。洛晨右手太极剑,左手太极拳,双管齐下,登时将药匣的手引到一旁,药匣此时周身灵力皆供养阴火,招式无力,哪里正挣得脱?左手被圆转之力悄然带回,反拍在右手腕上。

    “咔嚓”

    阴火入体,掌力纵横,药匣左手阴火熄灭,右手骨断筋折,犹自不退,竟张开嘴巴朝着洛晨咬了下来,行动进退也再无方寸可言!洛晨心下一叹,不再留手,身形飘荡间,飞沙剑上灵力鼓动,直接刺进了药匣胸口!

    “噗”

    一口鲜血从药匣嘴里喷出,可是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反而露出一个极为狰狞诡异的微笑,双手结印,嘴巴动了动,嘶声喊道:“阴神……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