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松小心翼翼的走进御书房的里间,却见陛下正背对着他,观摩着墙上的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人物是宫女出身的虞昭仪,此像乃是陛下亲自画出来的,颜色绚丽,画面写实逼真,跟宫里画师们的画法完不同,不过郑松觉得,还是陛下的画法好得多。

    只是,陛下的画虽好,画面上的虞昭仪却打扮得怪怪的,她的头发并没有盘髻,而是随意的披散着,身上的衣服既不是褙子,也不是襦,而是一种没有袖子的裙子,很是怪异的,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起要画这么一副画的。

    而且,他还觉得,虞昭仪出身低贱,为人肤浅轻狂,姿色也算不上是绝佳,不值得陛下如此厚爱的,真不知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宠她。

    不过,说到宠爱,虞昭仪貌似已经失宠了,陛下如今把眼睛放在楚王妃的身上了,根本不再见她了,虞昭仪这几次求见,都吃了陛下的闭门羹,但令郑松不明白的是,既然陛下已经不再喜爱虞昭仪了,为何还要悬挂她的画像,为何还要日日观摩赏看呢?

    与其这样,何不把虞昭仪本人召来看呢?

    而且,陛下每次看到这副画像的时候,都会露出一副痛苦的神色,那种痛,仿佛是已经痛彻了心髓似的,光看背影都能感受到他的绝望和失落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为何会如此反常?这位善于体察主子心思的大太监想破了脑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再费那个心思去想了!

    “奴才参见陛下!”

    闻声,慕容流尊回过头,淡声说:“看见她了吗?她怎样了?有没有受到伤害?”

    郑松跪在地上,恭敬有加的答道:“回陛下,奴才去的很及时,楚王妃并没有受到伤害,而且有您的圣旨,料那尹太妃也不敢再为难楚王妃了。”

    闻言,慕容流尊似乎放下心来,他踱步到龙椅处坐了下来,端起龙案上的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才说:“在楚王府里安排的人很好,回头定要重重的赏她,告诉她继续给朕盯紧了,一旦她有事,务必要像今天一样,在第一时间把消息传进来。”

    “是,奴才遵旨!”

    郑松弓着身子退下。慕容流尊低下头,从龙案上拿起两份不知看了多少遍的戏稿,又观摩起来。

    看着稿子上熟悉的笔迹,男人那张俊脸在不觉间遍染笑意,虽半低着头,亦可窥见他眼神宠溺,像那戏稿是他最心爱的女子一般,深情的眸子简直能把那戏稿看化了。

    哎,隔了一世,她的字迹还是跟前世一样潦草,没有丝毫的变化,看来,真是他把她惯坏了,字都写不好……

    ……

    楚王府里

    晓媚接完圣旨,带着尺素和兰素回到漱芳园时,尹太妃和乐昌等人已经离开了,连田掌事和何太医等也都不见了,院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

    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尺素气愤的说:“人呢?太妃不是答应让王妃亲自审问下毒的事儿吗?这会子把嫌犯都带走了,还怎么审呢?”

    兰素也不忿的说:“走,咱们再把那几个奸人提回来,决不能让王妃白白的被人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