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苏梅朵和岩石顺着白鹤溪一路蜿蜒着往白鹤山方向走。

    昨天与道士打斗过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堆火炭,还可以看见达洛府里那个看门的卫士两三半截烧黑了的骨头。

    她们从这里分路向后山走,没多久就立身在昨天遇险的那个悬崖中间的平台上。

    平台和昨天一样,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过细心的诺苏梅朵还是看到了几点血迹,哦,那应该是青草姑姑杀掉蟒蛇时留下的。

    诺苏梅朵抬头仰望昨天那条巨蟒出现的地方。巨石与崖壁之间没有了巨蟒缓慢垂下的头颅,只见一个一尺来宽的石缝把石壁和巨石分开。那块大石头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把师兄妹砸成肉饼的样子。

    岩石好像要说什么,却被诺苏梅朵挥手止住了。

    这个狐仙的女儿又听到了嘤嘤嗡嗡的声音,她有些不信地捂了一下耳朵后再放开,那声音却在真真实实地响着,似乎不远处有一个蜂房。

    “这不是念咒的声音吗?”诺苏梅朵心里想,“这个达洛冷血并没有跑远,只是躲了起来,在我阿爸和姑姑搜索过了,又在这儿重新炼他的小鬼?”

    诺苏梅朵看着师兄,把自己的耳朵贴在了后面的石壁上。

    岩石也把头贴着岩石听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也没听到。

    诺苏梅朵再次把耳朵贴在了岩壁,确信那声音还是存在着,虽然细微,却很清晰——

    启教祖师,猖兵之主,魂魄之主,”在诺苏梅朵的耳朵里,那声音不间断地传来,“梅山门下弟子达洛冷雪祈祷头为上天张五郎,身为中天张五郎,足为下天张五郎”

    对了,那声音还真的就来自上边的岩石后边,它碰撞着不大的洞厅四壁,然后通过那危石与岩壁的缝隙转了过来,有些嘤嘤嗡嗡,却好像在与岩壁下深潭的呜呜咽咽和对岸千杆毛竹的噼里啪啦,吱吱扭扭相互应和。

    诺苏梅朵一低头就看见了绝壁底下绿色的潭水,想象着到了晚间,深潭里那小船一样的月儿是如何一路碾碎星辰。

    “秀巘双屏立,枯壁一石悬;风来千杆语,夜静一江天。”诺苏梅朵又想起了那写在黄色丝帛上的揭语,“不错,应该就是这个地方啊!”

    诺苏梅朵看着后面的师兄岩石,用右手的食指压了压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她们足下站立的地方。

    岩石明白了师妹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说话站立在原地不动,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诺苏梅朵一纵身,就往昨天垂下蟒蛇的石缝里飞去。

    大石头后面是一个圆形的洞窟,里面光线阴暗。诺苏梅朵那双狐仙的眼睛却把里面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洞窟里很阴冷,却没有达洛冷雪。

    只有几个嶙峋的钟乳石从岩洞顶端垂下,上面有水滴滴落,似乎时间的脚步在滴滴答答。与钟乳石相对的下边,石笋也在慢慢长大着,预示着千年万年之后可能的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