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嵌入骨髓的尴尬情绪,不是成绩好,不是乖乖好学生,不是为班级,为学校争光能磨灭的,一直是都在,从没消散,只是从前她克制的很好。

    如今,长大了,很多事情似乎越来越明显了,她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多。

    即便她对谁都小心翼翼,从不让人匪夷她,尽力做到让所有人都笑着对她,但她最终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家里人虽然不知道她去医院,但到底是生活在一起的,总归是感受到了她这几个月情绪不佳,不爱说话,还常常失眠。

    但他们一个没什么文化,另一个比覃田还小上几岁,哪里会想那么多,哪里会想她是不是病了。

    只是想着她是不是高中学习压力大,是不是在学校收欺负了,最后他们绞尽脑汁想到了他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弟弟妹妹陪着她到二爸二妈工作的城市散散心。

    这一年,覃田十七岁,余之星二十岁,一个在读高中,一个刚刚大学肄业,一个症断出轻微抑郁症,一个刚给萌发了进入娱乐圈的念头。

    两个人都在不约而同的为当下所遇见的问题,努力着,努力的去克服。

    覃田不知道,这个匆匆一眼让她印象深刻的男孩子,会对自己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余之星也不知道,就在这一年,还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他,就会影响了一个小姑娘很久很久。

    那天是覃田到Z市的第十天了,大约还有不到一个月左右,她就要回家了,她读的是M市最好的高中,学业抓的比较紧,暑假只有一个半月左右。

    剩下的二十多天,二爸二妈只要一有空,就会带着他们姊妹几个出去玩,覃田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多想,努力去发现美好去生活,万幸,她控制的很好。

    相机里,每一张她的照片都是在笑,很真挚的笑,她失眠的夜晚越来越少,笑容也越来越多,她放心了,家人也放心了。

    回M市的前一天,覃田又去了步行街,这是她二十多天,第三次来了,依旧是什么都人都没有,空空的喷水池,人山人海的步行街。

    她待了20分钟左右,无声了朝着哪处微叹了口气,随后又有些释然的笑了笑,转头走了。

    飞机起飞前,覃田看了一眼这偌大的机场,随后掏出手机,改了QQ个性签名: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很随意,很普遍,很非主流的一句话。

    但覃田此刻很喜欢,她觉得,这句话蕴藏了很多特别的东西。

    覃田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素描,不长,一年左右,但后来没有天赋,就没有在继续了,回家后,趁着记忆还不算模糊,她画了脑海中,余之星的样子。

    效果很不好,左看右看都不像,大约就只有那顶黑色的鸭舌帽,和他面前的立式话筒很像吧!

    覃田有些气,摔了一下手中的炭笔,盯着面前的成果,呕了半天,才缓过来,透着小心翼翼的将最后定下的一张素描像收了起来,夹在她最喜欢,次数最多的一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