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家翻箱倒柜的,想再找点值钱的物件送给司小虬,龙某人摆摆手,说金银财宝大可不必,如果你们真的想谢我,不如请我吃一顿锦鲤。

    小姑娘父亲恰好与那个开锦鲤许愿池的大叔有点交情,二话不说,请司小虬亲自上门挑了最肥的三条,黑的红烧,红的清蒸,花的油炸,看得司小虬眼睛都直了。

    这一趟不亏!

    餐桌上,农户一家依然心有戚戚,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

    “真的,这事还能骗你们吗?”司小虬一口鱼又接着一口饭,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他拿筷子尖点了点原本应该出嫁的小姑娘:“你们瞧妹妹这不没事儿么?妹妹没嫁那龙神,山里也没闹洪灾不是?”

    夫妇两互相看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乐呵呵地搂住了女儿。

    小姑娘眨眨眼,怯生生地发问:“你真的是锦鲤大仙派来的吗?”

    “是啊!”

    小女孩无情指出:“那你为什么还要吃锦鲤呀……”

    司小虬的筷子在空中尴尬一顿,但很快还是精准地落进那碗红烧鱼里挖去了一大块肉:“这你就不懂了。锦鲤祭天,法力无边嘛!”

    女孩的父亲连忙顺着他的话头:“锦鲤祭天,锦鲤祭天。以后不再祭拜山神,我看还是多供奉几条锦鲤吧……”

    “对对对,咱们从此,供奉锦鲤大仙!”

    ……

    村民们为了感谢司小虬,还给他在当地最好的客栈里订了一间天字上房,有大床软塌不说,还自带热水洗浴盆。司小虬流浪江湖数月,口袋里没几块铜板,平时不是躲池子里睡觉,就是爬树上凑合。这会儿他拿灵符封上门窗,在确定不会有人进来之后,就变回了本体,用玫瑰皂球在木盆里美滋滋地洗了一个澡。

    爬出水盆的小白龙通体雪白,鬃毛蓬松,全身鳞片亮晶晶的。他比划比划自己尾巴,又一蹬两条小短腿,觉得自己似乎又长大了一点,心中一阵傻乐,但他把爪子往丹田处一摸,又觉得有点泄气。

    那破鬼修都结丹了,自己的龙珠怎么还没动静呢?

    龙一生结一龙珠,能翻云覆雨,甚至逆转枯荣,可他的气海始终瘀滞不顺,别说结丹了,光就灵气游走而过,都能痛得他腹部抽筋。

    小白龙维持人形需要消耗大量的灵气,外加一整天上山下瀑布斗鬼修,司小虬早已精疲力竭。他想着想着,龙角下的大耳朵耷拉下去,就这样睡着了。司小虬迷迷糊糊地往被褥上一滚,做茧似的团成一团。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在追着一个光球跑。

    他拼命奔跑,跳跃,脑袋一百八十度向后扭去,张嘴咬住了那个光球,再轻盈落地。咬到光球的瞬间,他心头敲起了幸福的小鼓。小白龙叼着光球,屁颠屁颠又跑了回去,将光球交到一个人的手里,又拿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司小虬的潜意识在梦境中一阵挣扎。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他又想到了山洞里的黑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