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暖讪讪,她赶方案到凌晨4点,因为答应了今早要来他这对新歌的宣传海报,怕一睡就起不来,便g脆强撑着熬了个通宵。

    早上化妆时黑眼圈简直垮到快掉落在地,抹了三层遮瑕才勉强看不出来。

    但这些实话若说了,本就觉得给她添了许多麻烦的舒笑肯定会愧疚自责,说不定还会减少他们的合作次数,便含糊过去:“睡不着了。”

    舒笑狐疑地上下打量她,显然并不相信。他嘴角微微g起,要笑不笑,一副快从实招来的威胁模样。

    路暖顶着他压迫的目光,垂眸不敢看他,y着头皮选择先发制人:“你不是也直播到很晚?昨天唱了有十七八首吗,我12点半到家后就没再听你直播了。”

    意料之中的,舒笑完全没有被她的话带歪,他发出呵呵冷笑,撇过头去不想理她:“你这个不要命的工作,早晚猝Si。”

    路暖无奈,他们俩的工作根本就是半斤八两,谁也不用说谁。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舒笑总是见不惯她拼命三娘的工作模式,常常怂恿她g脆全职来帮他做宣传,保管钱多事少。

    每次路暖都岔开话题,委婉拒绝。

    如今他们保持距离,隔三岔五的相见,她尚能自持不被发现,倘若朝夕相对,那深埋于心底的情感早晚会被暴露在yAn光之下,届时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对于早已知晓结局的南墙,她是万万不敢撞的。

    路暖不想再重复无意义的答案,见他两颊微微鼓起,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她赔笑地拎起r0U包举到他面前,眼眸弯弯:“大r0U包,吃吗?”

    舒笑漫不经心地撇了一眼软白发胖、还冒着烟气腾腾的包子,不屑地移开目光,好半响才从齿缝漏出一个字:“吃。”

    趁舒笑吃包子的时间,路暖将他凌乱的电脑桌简单收拾了一下。团成一团的纸巾和空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鬼画符般的笔记和笔放进cH0U屉,各种杂乱的充电器充电线、香烟、打火机以及烟PGU摆放的和仰望星空有一拼的烟灰缸,都塞到桌面的左侧,尽量空出键盘附近的台面来。

    如果不是为了直播时不那么脏乱,路暖完全相信,舒笑就连键盘上都能堆满垃圾。

    这人的生活能力简直令人发指,也不知道他爸妈是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出来生活的。

    舒笑歪靠在电脑桌旁的双人沙发上,当下饭剧般一眨不眨地看着路暖忙忙碌碌的背影。

    他不喜欢有人侵入他的私人空间,小时候家里的阿姨打扫卫生,都会特意绕过他的房间,默认让他自由野蛮生长。

    但却一点都不反感路暖触碰他的东西,甚至对主人在休息,客人却勤劳动手相当心安理得。

    大概因为,她是路暖。

    从三年前第一次正式见面直到今天,他的样貌、X格甚至人生态度都发生了多多少少的变化,但路暖却始终不曾变过,一直是那个会认真倾听你人生苦乐,妥帖照顾你所有情绪,却站在她坚持的底线处,不会越界的路暖。

    收拾了半天,路暖终于能在垃圾堆里坐下,她回头看去,见舒笑手里捏着块最后的包子皮,嘴里鼓鼓囊囊的像个秋冬藏食的松鼠,眼神无焦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