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山沉重的眼皮耷拉又抬起,看向她。

    “爸爸,我想上学。”

    披着蓝布袄,温久山敛去困意坐直腰板,这事他今早在路上看到村里上学的孩子时就想到了。

    大儿有出息有主意,他不担心。

    小儿子一天天也不去上学,跟些混混出去,打骂都不管用。

    想到这里,温久山摸了摸口袋里的烟:“行,小女孩读点书,别让人瞧不起了,过两天我去请先生回来吃顿饭。”

    说完眼珠又转向温路,不自觉说教起来:“你看看你妹妹都知道知识是好东西,供你吃供你喝,让你念书跟要你命一样……”

    温老太年纪大,加上之前几个儿子推着拒她于门外,如今不大爱说话,只有这时会插两句嘴。

    “你大哥找个好工作,你也加把劲考个学校,夏天都要考高中了。”

    温路最不耐烦这时候,一说到学习就拿他和大哥比。

    他一直觉得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可他爸他奶不这样认为,尤其在看到他大哥分配到稳定工作后更甚。

    不过争论没用,多少次反驳都被骂了回来,温路眼不对口敷衍道:“我知道了。”

    这桌上谁都看出了他的不经心,不过说了这么多次都无用,也就不想再说了。

    锅里烧了一锅热水,全家人洗漱完上了床。

    关上灯,刘桥的热闹夜晚回归平静,第二天要劳作,村里人睡的都很早。

    温善善单独一间小屋,隔壁就是她奶奶,半夜醒来能听到她的起夜咳嗽声。

    她顺手摸了摸脖间挂着的微凉白玉,昨天刚醒来没注意,白天闲下趁亮观察了这块玉。

    和现实中自己戴的一模一样,连小时候磕破的小缺口也是。

    她问过温路,他说这是妈留下的,能辟邪挡灾,传了好几代人。

    当时,温路偷偷贴在她耳边:“听妈说,这玉还能帮人实现愿望。”

    温善善笑笑没说话,也没说信不信,只是下意识攥紧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