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颠簸了月余的兮煌终于入了京城。不至片刻,便有人来接道“奴婢是镇国府中管家。得了郡主的消息,特在此迎接我家侯爷。”

    伸了个懒腰的兮煌听到外面的声音,伸出头去好奇地看着,手往后一指“呐,你家侯爷在那里呢,伤还没好。马车可以借你们,记得还给本郡主哈。”

    “郡主家大业大,怎的如此小气。这马车就不能送了本侯?”云修君的声音自后方传来,片刻后便接近了兮煌的马车。

    兮煌闻言对着云修君翻了个大白眼,躲回了马车“侯爷莫不是忘了,您可还欠我两箱珠宝呢。怎么着,侯爷还打算再欠我辆马车?这马车可都是好材料打造的,比侯爷您贵多了。不说了,记得还。”

    云修君听着车中女子懒洋洋的声音,笑着摇了摇头,吩咐下人道“回府。”

    送走了云修君的兮煌正疑惑,怎么王府没人来接的时候,外面便有人道“参见郡主,奴婢是京中王府管家,特来迎郡主回府。”

    兮煌也无心计较他如此怠慢。落英看了看打哈欠的郡主,对管家道“回府吧。”

    藩王久不在京中,但各自在京中皆有王府。晋王府占的乃是诸王府中位置最好的地段。也最靠近皇宫。一路驶进王府的兮煌没有理会管家的阿谀谄媚,甫一入府便吩咐人备水沐浴。此间宫中大约刚好用了早膳,有些时间接见,又不至于时间长久误了午间小憩。时机正好。虽说入了京,免不了时常与宫中之人接触,但是按着兮煌的性子,实在是能避则避。勾心斗角,一个个心思九曲十八弯,兮煌自认应付不来,也懒得看他们演戏。

    宫中自宁安郡主入京城便早已接到了消息,更别说此刻的御书房中,云修君回府后稍作梳洗便面见君主。

    新帝继位时日不久,素有仁慈之名。使得外界以为新帝如先帝一般软弱,然而与新帝一同长大的云修君却非常明白,帝王容貌或许继承于先帝,可这性格却是一点都不像。沉潜刚克,雄才大略。既知人善任,宽厚仁德;亦明察秋毫,威严刚正。

    “陛下,赵王府中之人尽皆拿下,除庶人宓珺外。尽发往岭南。另余州一行,臣只取得半份地图。恐已打草惊蛇,是臣无能,有负陛下所托。”

    “无妨,晋王叔驻守余州多年,小心谨慎只怕更胜以往。如今既已打草惊蛇,便加快速度,在晋王叔准备充足前先发制人,才是良策。”

    云修君眉目低垂,回道“是,只是陛下,晋王殿下实力不容小觑,若是能自宁安郡主手中取得布防图,拿下余州及晋王府会更有把握。也可减轻士卒百姓伤亡,免百姓受战乱之苦。”

    宓壡闻言,踱步深思。良久,他转身问一旁品茶的好友“宁安郡主手中有布防图,也不过是当年程氏王妃书信所言。然如今已十余载,当年信中所言是否还可信?若是宁安郡主手中并无布防图,在她身上浪费的时间精力可都白费了。”

    云修君挑眉一笑“确实如此。因此臣在余州留下了足够的人手,静待时机再入王府探查。再者若宁安郡主身上当真藏有布防图。陛下,若得了郡主的信任,这图便可手到擒来,可省却许多力气。”

    “是么,可是朕听说,朕的这位皇妹戒备心极强。某人借由受伤都未近得她身。噢,美男计好像也无甚用处,这可如何是好。”宓壡看着云修君,笑得一脸的调侃。身为帝王,能轻松片刻的也只能在好友面前了。

    “世人皆传晋王爱护侧妃,也爱重长子。怠慢嫡女。但臣在余州时听闻晋王长子很是爱护亲妹,而宁安郡主也甚是依赖兄长。如今郡主入京为质,表面上虽并无异常,然内心定然惶恐无措。臣的美色没了用处,如今便只得靠陛下了。”

    宓壡摸摸下巴,颇为感兴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朕来扮演那个宁安郡主在京中可以信赖依靠的兄长?”

    “是,郡主这种性格的人只会对自己认定的亲近之人百般付出,若陛下能得了郡主的信任,说不得郡主为了陛下会心甘情愿献出布防图。”

    “虽说朕与众弟妹都不甚亲近,但是演个宠溺妹妹的兄长到也不是大问题。只是,该从何处入手或者说如何让这位郡主觉得朕对她没有恶意并且甚是喜爱呢?”

    宓壡斜靠在扶手上,自言自语的沉思道。许久,都未得回应的帝王看向下首的好友,却只见一向神思敏捷的云修君盯着地面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