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真的是宁安的想法,那我倒真是想认识她了。女子生在世间本就极为不易,不止要遭受各种苛责,家国有难时还要舍身和亲。可世人却从来都不记得这些女子。世间名臣名将功劳几多皆有记载,可百年来为家国平安而远嫁异国之女子却少有姓名流传。男子身处异国尚有惶恐之时,更何况是心思细腻又身子柔弱的女子呢。所以呀,若非深仇大恨。女子之间还是要互相帮助才能一起抵抗这世间的恶意呀。”宓幽心生感慨,把玩着酒杯道。

    “殿下这是有感而发?”季兰霜一向都是温温柔柔的性子,跟性子爽朗的宓幽正好互补。

    “我常常能接到瑶妹妹的信。我跟她一起长大,虽然她在信里极力掩饰。可又怎么能骗过我呢?两国本就是利益和亲。那位王爷又不是什么深情如许的人物,怎么可能不在意瑶妹妹脸上的伤疤。只不过为了两国和平才装得安好罢了。”说到这事的时候,宓幽脸上都是不符合她性格的沉闷。

    说到那位被庆公主毁了容貌的瑶公主,季兰霜也一时无语。

    这样的事现在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当时在知道庆公主不会有任何惩罚的时候,是瑶公主主动上书要求和亲。虽然不知为何,可这确实是瑶公主的意思。

    出嫁之时的瑶公主神情坚定,早已明白她选得那条路会发生什么。可还是这样义无反顾地上了出嫁的马车。

    就像是一夕之间就长成了可以肩负家国安康的国之公主。

    所以出嫁那一日,她成为了当今陛下在位的第一位大长公主。

    封号宁国大长公主。

    昭昭日月,可护民安邦矣。

    见宓幽心情低落,季兰霜便想让她开心些。

    便微笑着问了宓幽一句“殿下明日可愿随臣女一同前往清云山?听说宁安的清云山景色极好,又有偌大猎场。殿下不去玩玩?”

    “那感情好。你不知道,我被困在宫里。什么地方都去不得,可憋闷死我了。如果能随你一起去清云山,好歹能放松几天。”宓幽一提起皇宫,就苦大仇深。

    “那就说定了,明日我在府里等着殿下?”

    “好,我一定早早就出宫寻你。也让我见识见识这位能把云侯收入囊中的宁安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宓幽摸着下巴,对明天的到来已经很是兴奋了。

    季兰霜许是觉得打击好友的好奇心不太友好,便笑了笑,没说话。

    公主殿下应当和宁安合得来,一个性子爽利,不拘小节;另一个虽性子懒散,可对能合得来的人也是十分亲近看重。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好奇心一样的重。看到什么事都想尝试一下。

    宁安来京中许多日子,闺中密友少得可怜。平日里除了她那夫君,几乎没有说话的人。

    今早自己去侯府见她时,只见她趴在床上翻着书。身边虽然有侍婢陪着,但却无人陪她说说体几话。跟自己说了几句,就神色倦怠。若非云侯刚好进来,怕是又要睡过去。

    林蕴曾给宁安诊过脉,一早便觉得宁安身上有什么不好去除的病症。此次又被人刺伤,难免整日卧床休养。可长此以往,身子恐怕会更糟。

    静卧床榻时日长久,难免气血不通,心气郁结,只怕她身上那病会更严重。